——军营——
南风已经披上一身戎装,军队整装待发。
他走前,写了两封信放在守卫那里,他说:“我走后,把这信一封交给姑娘,一封交给将军!”
守卫施礼点了点头。
他骑上战马,带着浩浩荡荡的十五万骑兵军队,准备离开。
出军营走了没多远,云萧和沐颜赶到了,后面,柳将军和柳夫人也共骑着一匹战马赶来。
黎副将说:“南风将军,柳将军一家来了!”
南风听闻,没说话,也没回头,他不敢回头,身后那四个人,无一不是他的软肋,无一不是他的牵挂。
“驾!”身上披风荡起,身后军旗摇晃,南风带着军队快速前行,他害怕听到他们叫他,害怕听到身后传来哭声。
南风自是不舍的,但也是高兴的,他高兴此次,终于不用父兄在上战场了,舍命的事,就交给他便好。
几个人就这么看着南风头也没回的走了,一直到军队最后一人都已消失在视线里。
一直隐忍的沐颜,终于大声哭着喊:“南风!”
柳夫人泣不成声:“南风,我的孩子!”
柳云萧虽未落泪,但早已模糊了双眼:“娘,南风不会有事的!”
守卫看了看手中的信,来到了柳将军身旁。
“将军,这是南风将军走的时候让我交给您的,还有一封是姑娘的!”
柳将军接过信,信封上写着:父母亲启
仅仅是看着信封的四个字,让原本绷着的柳将军在也忍不住,柳夫人的眼泪更是汹涌。
柳将军双手颤抖的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几个人围在一起看着
犹记三岁那年,吾父从死人堆里救我回来,那日晴空万里,刮着微微的南风,吾父便赐名南风,从此悉心教导,无微不至,吾母更是视若己出,关怀备至,吾兄肝胆相照,亲如手足。
此等恩情,南风无以为报,若有来日,余生定当膝前孝之,若无归期,儿于九泉之下护之。
爹,娘,儿已带兵出征,是可归否,都请勿挂勿念,南风。
那封信,重如千斤,却也轻似鸿羽,重在他们爱南风的那颗心,久久不能平静,轻于这些年对他的爱,终于有了明面上的回应。
此次南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若非蛮人,他定能旗开得胜,可偏偏面对的,就是蛮人,且一来便是二十万,但想来,风明除了南军,也没有军队能与之抗衡了。
柳夫人从柳将军手里小心翼翼的拿过那封信,又小心翼翼的装进信封里,双手把信抱在胸前,仿佛抱着的,是南风的命,目光也注视着南风离开的地方。
沐颜看完南风写给爹娘的信后,再看着自己手中的心,久久不敢打开。
柳云萧说:“阿颜,打开看看吧!”
沐颜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信打开,一张大大的信纸上,却只有两句: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如此简短,却足以表达他心中的那份至死不渝。
泪水一滴一滴的打湿手中的信。
几个人驻足在军营门口,痴痴的看着远处,天,突然就刮起了微微的南风。
——西宁王府——
苏聿堃急冲冲的进了西宁王府,走进大堂,见西宁王正坐在那发愁。
苏聿堃直接问道:“皇兄为何阻止其他人与南风同去边关?”
西宁王对边关战事正在发愁,他抬眼看向苏聿堃说:“除了南军,其他军队都是送死,此次也只有南风带兵前去,才有一线希望!”
苏聿堃直言:“皇兄就无半分私心吗?”
西宁王明白,苏聿堃指的是沐颜,他说:“若此次南风战败,本王会向父皇请命,亲自带兵,出征边关!”
苏聿堃看他这副坚定的神情,只说:“但愿皇兄将南风送上战场,并非私心使然!”
他说完,离开了西宁王府。
西宁王目光凝重的说:“你可要活着回来,我可不想让阿颜恨我!”
其实,他真的只是因为南军骁勇,以一敌百,可与南蛮匹敌,才耗费口舌的和皇上说让南风带兵前去。
而不让柳将军一同前去,是因为怕柳将军回不来,沐颜会伤心至极,皇城也无人能护。
——夜,皇宫御书房——
以前的战争是皇上算计好的阴谋,而这一次南蛮突袭,是皇上始料未及的,他坐立难安。
赵公公还是第一次看见皇上因为战争之事如此愁眉不展。
担心的说道:“陛下,南军已在前往边关的路上,且十五万全是骑兵,不日便会抵达,陛下还请注重龙体啊!”
皇上第一次如此忧心,他说:“也不知道边关战况如何了,能不能挺到南军到达之时!”
赵公公低下头,这些事他不懂,也没敢在多说什么。
——夜、将军府——
沐颜独自坐在花园里,金蚕蛊今夜也异常安分,老老实实的趴在她肩上,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南风现在走了多远,今晚在哪里安营扎寨,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饭?累不累?”她仿佛在自言自语,也仿佛在和金蚕蛊说话。
她的所有问题,没有任何回应,她又拿出了那封简短明了的书信,仅十字而已,她却已在心里念了数遍。
而柳将军和柳夫人此刻,就坐在房间里的桌旁,看着摊在桌子上的那封信。
柳夫人说:“他怎么就不肯亲口叫我一声呢!”
柳将军看着桌上的信说:“因为他不知道哪一句,就成了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