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今日这两个时辰,死伤已经万,但是他们不能退,退了,南蛮就会攻关,所以不论如何,都要打到蛮人撤退为止才行!
将士们越来越多的倒下,有的伤,有的死。
仅剩下还能作战的七万多将士们,也被蛮兵团团围住。
一个将士说:“反正也要死了,杀他个痛快!”
七万多将士又开始高呼:“宁可马上迎枪死,绝不弃甲营后生!”
南风勾起嘴角,他的兵同他一样,死亡面前,从来就没怂过。
七万多人向周围的蛮兵杀去,而此时,柳云萧带着十万柳军,苏聿堃带着桑洲十万人军队和北州五万骑兵匆匆赶来,一同而来的,还有沐颜。
柳云萧把她从马上扔下来,喊道:“进关门!”
沐颜被守门的将士带了进去,跑到城墙之上。
她看见两百米外,南风带着将士与蛮兵厮杀,满地的鲜血和尸体
她以前不知道战争是如何的,直到今日,她亲眼所见,才知道,原来南风过的,一直是这种生活,她站在城墙上,紧张的心跳加快。
苏聿堃和柳云萧无半分犹豫,直接带兵杀了过去。
那是这三十一天来,南军将士见到过的唯一的光,仿佛有了底气般的,更加勇猛。
南风脚下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蛮兵没人再敢和他对抗,再加上柳云萧和苏聿堃的到来,蛮兵纷纷撤退,留下的伤兵也都弃之不顾。
本以为今日会全军覆没,但没想到,他们还活着。
南风看着逃远的南蛮军队,又转过头来看向柳云萧和苏聿堃。
他们以为他会说什么,而他,只是勾起嘴角笑了笑,随后吐出一口鲜血,直直的倒了下去,被柳云萧一把接住。
苏聿堃也急忙上前,两人这才发现,他已重伤。
沐颜在城墙上看着倒下去的南风,快速的下了城墙。
——营帐中——
南风满身的伤,看的他们触目惊心,沐颜在为他处理伤口,双手一直在颤抖,她在想,如果今日没有增援,她是不是在也见不到他了!
——夜,营地——
柳云萧,苏聿堃,文将军和黎远在外面的火堆旁坐着。
柳云萧问:“仗怎么打成这样?你们怎么就能让蛮兵包围了呢?”
文将军嗤笑一声说:“今天是我们打算作战的最后一天,我发了不知多少边关告急文书,无一回应,两次运来共不到五日的粮草被我们吃了三十一天,要不是南风将军在,换成别人,早就被破关了!”
苏聿堃被惊到:“不到五日的粮草你们竟吃了三十一天!”
黎远说:“十日前无一人战亡,我们都是追着蛮兵打的,可第十一日的时候,蛮兵又派来二十五万大军,可我军粮草告急,为了节省,军中每人每餐只有一碗汤水带着指可数的几粒白米,南风将军更是两三天才吃一餐!这仗,还想让我们怎么打!”
文将军说:“我们还好,南军刚来的时候,还能轮换着出战,可南风将军自来时起,日日出战,一日未曾休息,且打仗的时候,都是冲在我们前面的!”
柳云萧看着苏聿堃生气的问:“朝廷为何不发放粮草?皇上没收到告急文书吗?”
苏聿堃也生气的说:“谁知道那个昏君在搞什么名堂!”
黎远说:“今日是你们来了,要不然,我们准备死之前杀个痛快呢!”
柳云萧听着就后怕,他庆幸自己私自带兵前来,不然,怕是连南风的尸体都收不回去。
营帐中,突然传出沐颜声音:“哥,你快点过来!哥!”
柳云萧立马起身,飞快地跑进营帐,苏聿堃紧随其后。
沐颜正在给南风施针,柳云萧发现南风身子微微轻颤,两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沐颜施着针着急喊道:“别看了,别让他咬了舌头!”
柳云萧把手放进南风的嘴里,被咬的生疼,也没皱一下眉,没发出半点声音。
苏聿堃慢慢的掰开南风的手,轻轻的帮他顺着筋脉,他的手,冰冷冰冷的。
待沐颜施完针,南风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柳云萧拿出自己被咬出血的手问:“怎么回事?”
沐颜声音有些哽咽的说:“他身上太多的伤,还一直烧的厉害!”
柳云萧看着昏迷中的南风,甚是心疼。
而苏聿堃从来到边关那一刻,到看着现在生命垂危的南风,他不知道在心底骂了多少次昏君。
南风突然整个人身体一颤,微微的睁开双眼,他看不清床前的人都是谁,问了一句:“文将军,关门守住了吗?”
柳云萧眼睛有些模糊,他说:“放心吧,守住了!”
南风又问:“黎将军,南军还有多少将士?”
柳云萧看了看苏聿堃,苏聿堃看着南风,声音有些低沉的说:“算伤兵还有九万五千多人!”
南风闭上眼睛说:“我对不起他们,没能把他们带回去!”
苏聿堃说:“将军放心,粮草不日便会运来!”
南风又微微的睁开眼睛问:“是告急文书有回应了吗?”
苏聿堃回答:“有了!这次粮草管够!”
“那就好!”
南风眼神有些空洞,他许是烧的太严重了,看不清床前的人也就算了,连声音都辨别不了。
他轻轻的说了一句:“阿颜,我想你!想回家!”
说完,眼睛缓缓的闭上。
沐颜听他说想自己,泪水夺眶而出,突然,她看着南风,感觉有些不对,她搭上南风的脉搏,脉搏已经停了,又用手覆在他的脖子上,也没有跳动的迹象。
柳云萧和苏聿堃也傻了眼。
柳云萧叫他:“南风,南风!”他从开始轻轻的摇晃,变得用了力气,用手探了探他的气息,已经没有了。
柳云萧还是不敢相信,一直喊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