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都被安顿好了,祝远方、林白和李京河聚集到了唐元清的房间。
“现在有很多问题都可以解释的通了。”李京河笑道,“既然刘自利是他们的人,那么他在第一轮游戏的时候撒谎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没错。”唐元清点点头,“他所说的那个‘宿醉的学生’恐怕根本不存在,也许就是用来迷惑我们的,想把这个局搅浑,然后让我们所有人在矛盾的证词中不知所措,最后因为时间的流逝,所有人接受处决。”
“等一下,”林白突然问道,“一开始有说时间到了所有人都要受到惩罚吗?”
空气瞬间凝固了,林白的话太重要了!对啊,好像没有人听见这项规则——那么,如果到最后都没有找到凶手,大家会面临怎样的局面呢?
“我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祝远方摇摇头,长时间紧绷的神经让任何一个人都吃不消。“我还有一点要说。”祝远方也俯身凑上前来,表情凝重,“易先生到哪里去了?好像自从第一轮游戏之后就没有见到他了。甚至在司克秋遇害的时候,易先生也没有出现,反而是那个我们从没有见过的黑衣人首领出来说了一堆没头没脑的话。”
“还有惩罚。”林白有些担心,“那个人说小李违反了游戏规则要受到惩罚,我们连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有什么好怕的。”李京河倒是十分乐观,明明一开始听到自己要受罚的时候还大喊大叫的!“难不成在我另一只手上打一针?现在我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李京河。”祝远方苦涩地说道,“很遗憾,我们刚刚得到消息。现在就连国家也没有能够治疗这个症状的药,甚至连成分都没有办法分析出来。外面的调查中,已经出现了注射后死亡的先例,我现在只希望能够早点出去,把你交到研究所的医院去治疗,越早越好。”
“怎么这样!”林白更加着急,但她明白,现在再怎么哭也不会有用的。“我们一定会出去的,是吧小李?是吧元清?”
唐元清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即使当年在听说自己得了重病的时候也没有如此惊慌,现在却有些不知所措,不禁苦笑起来。他并不是先知,他没有把握预言一个时间让所有人逃离这里,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一切问题在他面前只是一块一块的拼图,只有逐个分析,依次解决,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难题。何况,他还有伙伴,还有朋友,还有身后的那一群需要他们帮助,也为他们提供帮助的群众。
李京河比谁都了解自己身体的情况,他每天晚上都会问一遍:我会死吗?不,不会的,人的肉体绝对不会停止工作,至少在精神的火焰熄灭之前。他不能把他的担忧告诉林白,不过他相信唐元清是了解自己的,祝老师也会顾全大局,唯独林白是他需要去欺骗的——她不能再失去了——李京河明白,自己并不是因为怜悯而喜欢这个女孩,而是因为这个女孩身上有他真正追求的那种坚强与勇敢——那是唯独属于她的历史造就的,独一无二的。
敲门声。唐元清以前学过一点礼仪,他从这串慢节奏的声音中感觉到了对方的拘谨和恭敬,甚至还包含着一点点犹豫。
“进来。”祝远方大声回应着。他并不害怕午夜的不速之客,他更希望来者是怀揣着诚意的民众。
滕正小心翼翼地进来,关上门,眼睛朝四周看了一圈,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祝远方刚忙起身把滕正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这是作为政府工作人员的基本礼仪。
“那个······很抱歉打扰你们······”滕正还是小声地打着招呼。
这个人再进来之前就已经知道我们四个人都聚集在我的房间里了。唐元清想。如果他是来找我的,应该会对满屋的人表现出明显的惊讶,但事实刚好相反。这就说明,滕正在我的门口徘徊了很久,甚至目睹了所有人到我房间来的全过程。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他的确有事情想来找我,但是犹豫了很长时间。最后他进来的时机选择在了我们所有人都在的时候,这就说明他首先是信任我的,同时也是信任我们这四个人的,要说的话一定是能够让我们所有人都知道的,并且基于以上内容,他很可能就是来袒露实情的,故意想让我们所有人为他想想办法。
滕正恰好就是这么想的。面对一屋子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他反而松了一口气——现在他最信任的的确是这些人,也许自己的问题,只有这些人才可以解决。
“那个······我的确是放走了我的女儿······那个······非常对不起。”人虽然坐在这里了,但滕正腼腆的性格让他难以正确地组织语言,“但是,哎,说了你们可能会觉得奇怪,我······我最近就觉得,我的女儿,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