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人虽好,却也犯不上让县太爷为了郭春草的事情去得罪风头正盛的韩诺。
郭春草的这桩几乎要了她命的婚事,最该负责的人就是她的父母。
好端端的定什么娃娃亲,还是和这样不厚道的人家,打小肯定也没少给他们女儿灌输什么三从四德贞洁烈妇的思想,不然郭春草也不能为了这桩不靠谱的婚事寻死觅活。
白筱筱第二天就骑驴去跟郭家人透露了韩诺的现状:
“……人我是给你们打听出来了,上门说清楚,还是继续这样不明不白地吊着,全看你们自己的意思。但我这差事,迟早也还是要办的,还望郭三叔体谅。”
说完这些,白筱筱就起身告辞了,留下郭家人自行商议。
郭叙和妻子还在犹豫,郭春草却已经有了主意。
方才她躲在屋内,把白筱筱的话也听得一清二楚,待白筱筱离去之后,她转身回屋哭了一场,出来寻了爹娘说话。
“爹,娘,女儿今年已经二十三了,目盲也罢,貌丑也罢,总归是正正经经和他韩家定过亲的,君子重诺,女儿一直信守婚约等着,就算等不起了,也愿意一死以报。
可我的未婚夫既然好好的,为何却不来践行婚约?他若不想娶我,退婚便是,如此不明不白地吊着我,却是为何?我定要上京城,亲自问问他,到底是为何!”
“这,这……”郭三婶本能地有些懦弱,“咱们家现在和韩家没法儿比,若是惹怒了韩家……”
“堂堂正正商议婚约,如何便是惹怒?他愿娶,便堂堂正正来娶我,若是不愿,便堂堂正正与我退婚,我只要一个说法,便也错了吗?”
似乎是死过一次的缘故,郭春草眼睛虽然还是看不见,心头却比任何时候都亮堂。
多年隐忍,多年委屈,她不敢怨恨,不敢质问,那便只能去死吗?
郭三婶不说话了,怯怯地看向了丈夫。
郭叙沉默良久,最终挥了挥手:
“收拾行李吧,咱们上京,讨个说法。”
过了两天,白筱筱再路过王家岭的时候,郭叙家中已经无人了,据说一家人收拾行囊,雇了马车,去往京城了。
原本还以为能看个笑话的郭孝母亲气得跳脚,一见白筱筱,就又跑来八卦:
“一个瞎了眼的丑八怪,非要上京去攀亲,也不怕被人家打回来!真是笑死人了!”
白筱筱冷冷地回了她一个白眼,没跟她一起笑,也没理睬她。
郭家人如此行事,倒是有几分勇气可言,倒是郭孝母亲,一直都像一只苍蝇一样,蹦跶得让人心烦。
而郭孝的妹妹远远望见白筱筱坐着的这俩华丽的马车,比她母亲跑的还快,一过来就扯住了白筱筱,面带红霞地朝着马车里张望:
“白官媒来了,今日可是又与贵人同行?”
前几天她都看见这俩马车了,几次想上前都被白筱筱甩开了,今日她特意跑得近了些,让这个死媒婆再也不能混过去!
醉翁之意不在酒,白筱筱也是烦了,甩开她的手,干脆掀开车帘,将春心泛滥的姑娘展现在了车内的俊美男人面前:
“呐,你有什么要说跟贵人说的,说吧!”
不知死活的人,你想救她都救不了,那就随缘。
还有楚弈恒这个神经病,不让跟来非要跟,他自己惹出来的烂桃花,他自己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