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架子,密室……
苏晓墨仿佛已经预见到自己的未来。
上官杰的手指已经抚上了她的面纱,却并不急着扯下来。
苏晓墨怎么也想不到,一心想要救人,到头来却企盼着有人来救她。
他的眼里全是亮晶晶的笑意,如同缠住猎物的毒蛇。
苏晓墨有些绝望,难道只能用那个方法了吗?可外公说过,非到生死关头不可用。她还记得外公说这句话时,格外郑重的神色。
上官杰竟然隔着面纱抚摸她的脸颊,苏晓墨闭了闭眼,眼下的情况,肯定是生死关头了。她不再迟疑,拼尽全力从腰间摸出一根银针。
上官杰咦了一声,没想到她还有力气反抗,眼里瞬间腾起兴奋的光彩。
苏晓墨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忍不住嘲讽:猜错了吧?失望了吧?这一针,不是刺你,而是刺我。
一咬牙,一闭眼,使劲刺向自己的额头。
嘭!
随着一声闷哼,她的身体失去了支撑,银针也没能如愿刺入额头。
她张开眼睛,就看到越来越近的地面。什么?又要摔一次?
下一刻,竟然有人稳稳揽住她的腰。那人左手微微用力,竟然带着她飞离地面,落在了远处一棵高大的榕树上。
惊魂未定,却也终于有精力看一看救命恩人。
几缕碎发随风而舞,温柔的月光抚摸着他的额头、鼻尖,还有微抿的唇。这唇略薄,老人言:薄唇,显得刻薄。不过出手救人的大侠,怎么会是刻薄的人呢?
“在下自认容貌尚佳,被姑娘这般盯着瞧,倒也忍不住要脸红了。”
他脸红不红,苏晓墨不敢看,反正她的脸却是真的红了。还真是“老人言”诚不欺我。不过,苏晓墨的尴尬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一声怒吼冲将过来。
“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城主府撒野!”
被一道绿光击飞的上官杰,滚出了十丈有余,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一骨碌爬起来,怒吼冲天而起。
上官杰定睛一看,到嘴的鸭子竟然被别人抢了,立刻双手结印,一连挥出十几把晶莹匕首,一齐朝着苏晓墨二人袭来。
这匕首,苏晓墨很熟悉,正是昨夜杀死那女子的。十几把匕首结阵成风,转瞬便到眼前。苏晓墨自认无法抵挡,可惜腿软尚未恢复,只有引颈待戮的份儿。
神秘男子倒是不慌,右手执一把折扇,随手一挥,动作轻缓优雅。匕首竟停在眼前,颤抖一下,凄凄惨惨地哀鸣一声,便全都碎了,落在地上成了一滩水渍。
上官杰没想到自己的匕杀阵竟被来者随手化解。要知道,夺丹无数的他,即使只是初入招云境,却有自信可以击杀招云境巅峰。于是,他再次结印,又飞出一个同样的匕杀阵。
苏晓墨隐约听到神秘男子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耐烦。他这次没有挥扇子,而是收起扇子,右手结印,凝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收臂,一推。
光球所过之处,匕首皆化为粉末。光球冲破匕首之阵,速度不减反增,直冲向上官杰。
上官杰不知怎么,竟然站着不动。苏晓墨睁大眼睛,等着看光球能否击中他。
谁知半路杀出个胖大叔,双手结印成盾,阻挡光球。光球撞上红色盾牌后,略略僵持了一下,而后忽地变大,变透明,最终如烟花般闪烁着消散了。
“多谢大人手下留情。”胖大叔不恼也不还击,反而很有礼数地向神秘男子一揖。
“上官元,看清楚了,”他俯视着胖大叔和上官杰,“这是我的女人,再有下次……”
哦,原来这个胖大叔就是城主上官元啊。苏晓墨刚想仔细打量一下上官元,忽然反应到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谁的女人?她猛地扭头瞪着他,腹诽:大侠,没记错的话,我们是第一次见吧?
胖大叔上官元赶紧赔笑:“不敢不敢,大人的女人,我们一定敬为上宾。”说着,他弯着腰不敢起身,还低喝上官杰,“不孝子,还不赶紧给大人的女人赔礼!”
上官杰不情不愿地跪下,待磕完头,神秘男子才轻轻一提苏晓墨,带着她离开了。
被迫飞行的苏晓墨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上官父子的对话:
“父亲,这人到底是谁?”
“没看错的话,刚刚的光球乃是柳家绝技——月破。”
“柳家?莫非是……那位?”
“正是他,柳……”
柳什么?喂,把话说清楚啊!苏晓墨一阵气恼。然而神秘男子可不管那么多,只顾着飞行,落地。他松开手,苏晓墨才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再仔细一看,竟然是她在客栈的房间门口。
苏晓墨本想道谢的,没想到男子竟然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喂!那是我的房间!”苏晓墨有点生气,这个人怎么回事,也不问一下,就私自进了她的房间。
“我不叫喂。你可以叫我寻哥哥。”神秘男子大喇喇地坐在桌边,手中的竹扇轻轻舞动。
什么?寻……哥哥?苏晓墨一手扶住桌边,一手捂住胸口,使劲按耐住想吐的冲动。
“或者,喊我恩公也行。”
恩公……好吧,的确如此。
哒哒,寻恩公的右手轻敲桌面。这个动作是在说上茶。苏晓墨还沉浸在寻哥哥和恩公的双重打击中,听话地斟了一杯茶给他。
要说人比人,气死人。看看人家这手,比女子的还白,还细腻。
“摘了面纱,模样倒是也能看。虽有疤,难掩清丽之色。因此,你倒不必羡慕我。”他笑意满满地喝下一口茶。
什么意思?苏晓墨下意思摸了一下脸,原来面纱不知何时竟然掉了。他说,羡慕?莫非偷偷夸他的手好看,被他发现了?她连忙否认:“我可没有看你的手!不是,我可没有夸你的手好看!”她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