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凉的风,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晓墨。”
是谁的声音这么温柔?
“晓墨。”
又是更温柔的一声呼唤,那声音被风吹进耳朵里,痒痒的。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见身边坐着一个男子,长袍苍苍。他的发丝被微风撩起,正好从她手指上飘过。
苏晓墨伸出手,想拍一拍他的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她的动作自然而然,好像已经这样做过很多次了。
可手指刚刚触碰到他的衣服,他的身体就如同被风吹散了的月光一般,碎成了光点,眨眼间就不见了。
“喂——”苏晓墨赶紧站起身,环视四周。这才发现,她正站在山顶,到处郁郁葱葱。往悬崖外看去,只见云海翻涌,好似她理不清的思绪一般。
“晓墨,快来啊。”
苏晓墨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苍色身影一闪而过。她连忙朝着那影子消失的地方跑过去。
“晓墨,遇见你是我最开心的事。”
她努力去追,可每次都只差一点。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她的脚步越来越急促,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他的身影就在前方,似乎在逗弄她,不远不近地保持着距离。苏晓墨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懊恼地使劲儿砸了砸地面。只见一双白靴出现在眼前。
一只手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头,他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晓墨,忘了过去的事,不要再来了。”
苏晓墨用力摇了摇头,猛地抬起头,那个人竟然不见了。她赶紧爬起来,到处找不到他的身影,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你回来啊!”苏晓墨对着树林大声喊,对着悬崖大声喊,始终得不到回答。
她使劲一挣扎,感觉身体瞬间失重,好像是掉下了悬崖一般。
“呃——”原来掉下悬崖摔死这么疼啊,感觉浑身都散架了一般。
“晓墨,”又是谁在耳边轻轻唤着,“醒醒,晓墨。”
苏晓墨睁开眼睛,目光从庄子寻的脸滑过,又扫了扫屋顶和他身后。这里哪有什么悬崖,看样子还是老七家。她有点失望,原来刚刚是个梦啊。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梦见他?
“苏大夫,你可已经躺了三天了。”庄子寻将她重新扶回床上。
“三天?”苏晓墨转了转眼珠,终于想起来了,她在山洞里被疯婆婆用鞭子抽。她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果然浑身上下都被包裹着。
“放心吧,那个疯婆子已经死了。”柳清客从门外进来,见苏晓墨醒了笑着解释,“你是不知道啊,你当时那个样子可真够吓人的,浑身是血啊。幸好庄老板不怕死,飞上去……诶,你别拽我,我还没说完呢。”
柳清客话说一半,被庄子寻连拉带拽地带出了房间。
血引术,苏晓墨的确是第一次使用。她只记得,外公说过,血引术特别凶险,除非受到生命威胁,否则不可使用。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念完咒语之后就失去了知觉。至于后面的事情,她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昏睡三天,她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刚刚喝了小半碗清粥,转眼又睡着了。就这样,又过了两天。
苏晓墨年少,再加上只是皮外伤,虽然流了很多血,但恢复起来倒也不算太难。这天早上一醒,她就待不住了,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出了门。
村子里果然很有人气儿,村民们言笑晏晏,还有好多穿暗红色劲装的男子行色匆匆,但步伐一致。
“苏姑娘,您尝尝咱们家的果子,自己种的,特别甜。”一个少妇递一个小篮子到苏晓墨面前,一个小女孩躲在她身后,偷偷看着苏晓墨。
“不用这么客气,你们留着吃吧。”苏晓墨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一跳,有点不知所措。
“苏姑娘,要不是你舍了命,咱们当家的根本就回不来啊。这点果子算什么。”说着,那少妇还红了眼眶。
苏晓墨更不知道说什么了,也没来得及说什么,又有好几个村民涌过来:
“苏姑娘,咱家今天炖了肉,来家里吃饭吧。”
“苏姑娘,我新做了床厚褥子,铺在床上可软和了,保证碰不疼伤口。”
“苏姑娘……”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苏晓墨被团团围住,保持着略显僵硬的微笑,一直摆手,却插不上话。
“谢谢大家。”庄子寻一一接过村民手里的东西,一眨眼就快抱不下了,“大家快去忙吧,苏大夫身体刚好,还需要休息。”
闻言,一群村民这才笑着离开。
“这……”苏晓墨打量着庄子寻,他怀里抱着被褥,手里拎着腊肉,胳膊上挎着果子篮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庄子寻神秘一笑:“正好我也有事想问问你。走,先带你见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