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现在就打草惊蛇,未免太过轻率,且让她看看,对方这次又想出了什么法子来对付她。
“对了,你去告诉黎津,就算出了宫,每天要练的字,一日都不能落下,要是落下一天……给我抄一千遍。”
一千遍!
谷瑟不禁抖了两下,默默放下撸起的衣袖,不知为何,总感觉主子对黎津,是越来越狠了,虽然那家伙有时也是真的放肆。
——
“听说那位,去了郊外的山庄养病?”
晏子赋照旧靠在燕来楼二楼的窗口,天气甚好,半眯着眼看向街道上来往匆匆的行人,不出意外地看到几辆印有特殊家徽的马车。
是赵家。
他们来的,倒是比想象中要快。
不过这倒奇怪了,姜未眠却选择在这种时候,去城郊养病。
上回赵三爷进宫,按理说她不该不知道赵家不日就要进京才对。
既然如此……
“答案只有一个了。”
不同上次,坐在桌边的青袍男子双手紧握,眉间隐隐染上几分愁绪,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引蛇出洞。”
她是想看看,杀她的究竟是谁,又或者是否与她心中所想一致。
晏子赋关上窗户,坐下后嘬了口热茶,“也只可能是这个答案了。”
那丫头,贼精贼精的。
他随意一瞟,却无意瞥见好友满面愁容,“怎么?那些老匹夫又去为难你了。”
坐在他对面的青袍男子,微叹一声,紧紧绷着下颚。
这正是年纪轻轻,便已位列丞相的苏牧。
也正因为年纪尚轻,以沈右相为首的内阁学士,处处看这位左相不顺眼。
更不明白,皇上为何会让他居左相一位。
苏牧抿了口茶水,苦涩地摇了摇头,要真是那群老匹夫,他也不至于此。
“我大哥……要回来了。”
晏子赋送到嘴边的热茶一顿,想想苏牧大哥的那些破事,倒也能理解,他为何如此愁眉苦脸的了。
苏牧的大哥,苏青,多年前远赴鸾州,今却被召回述职。
如果只是简单地述职,苏牧还没有这么头疼,关键在于,他大哥还曾与皇后有些纠葛。
比他大了整整十岁的大哥,至今尚未娶妻,究其缘由,皆因那位皇后娘娘。
如今回来,也不知会发生什么。
也因这事,他这几日,愁的掉了好几根头发。
知他是因苏青之事烦忧,晏子赋也不好多说什么,自顾自地饮了几杯茶水,喝着喝着,忽然想起了方才看见的一幕,猛地放下杯子。
“方才我瞧见赵家的马车已经进京,来的应该是赵家大爷和大夫人,这件事,你不如去找找你姐姐商讨一二。”
苏牧的姐姐,苏瑾遥,正是赵家的大夫人,她一来,苏青就算想做什么,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一句话,令苏牧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真不愧是好兄弟,改日请你喝茶。”
苏牧的脸变得极快,前一秒还是阴云密布,现在却已是雨过天晴,不等晏子赋抬手叫住,屋内早已没了那位风姿绰约的左相大人。
溜的倒挺快,这顿茶水还不是得他付。
晏子赋笑着摇摇头,上扬的嘴角,慢慢地落了下去。
他那边的事倒是解决了一半,可自己这边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