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泽捏紧玉瓶坐在床沿,伸手拉下脸上的面巾,并没有急着将玉瓶中的解药给她喂下去,而是伸手覆上了她纤细的脖颈。
“姜未眠啊姜未眠,你说我为什么就是狠不下这个心呢?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我们都流淌着相同的血?”
他不明白,他该是恨她才对,可是当玄霄说她毒发就快死了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跑来送解药,他本不想让她活着,却也舍不得就这么让她死了。
“你为什么就没有死在偃月关呢,那可是个死局啊。”按照他的推算,她该跟她娘一起死了才对。
这样,他就没那么恨了。
萧承泽将昏迷不醒的人扶起来,打开玉瓶,将稀释的解药给她灌下,只有在她昏迷不醒的情况下,才能这样肆无忌惮。
“我想过了,你不能就这样死了,你是他的孩子,你得替他赎罪。”
“我的好妹妹,你得给我,赎罪。”
赎罪……
当姜未眠幽幽地睁开双眼时,殿内早已空无一人,只那两个字依稀萦绕在耳边,经久不散。
她四处打量,费力地坐起身,指尖往下一压,不出意外地压到那枚小玉瓶。
黑衣人走后许久,谷瑟等人匆匆入殿,杜云蘅赶紧上前搭脉,却发现公主体内的寒毒,竟被奇迹般地压制了下去。
“那人到底几个意思。”给了解药,又没完全给,就像是想让公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似的。
姜未眠靠坐着,把玩着那枚掉落的玉瓶,不禁想起了清醒之前,回荡在耳边的那句话。
那人要她赎罪,赎的到底是什么罪。
他总说自己是他妹妹,可她明明没有哥哥才对。
“这玉瓶……”
厚着脸皮跟来打杂的周榆辰,无意间看到玉瓶,总感觉似曾相识,似乎前不久还曾见到过。
他仔细地回想着,想起那位常年咳疾缠身的三皇子,眼前瞬间一亮。
“这玉瓶,下官曾在绯阳宫见过。”
姜未眠瞬间抬眸,“此话当真?”
如果玉瓶是三皇子的,也就是说,那个黑衣人极有可能是三皇子身边的人。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三皇子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杜撰出哥哥这么个形象?
哥哥……
寒毒控制下来后,姜未眠时常捏着那枚玉瓶发呆,思来想去也不明白个中缘由。
假设那个黑衣人说的都是真话,那么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父亲或者母亲与其他人生的孩子。
如此倒也能解释的通,他为什么对自己怀有那么大敌意。
想到这种可能性,姜未眠立即命余甘去查爹娘从前的事。
娘亲还好说,除了上京,就属在邺城待的时间最长,而且她也不认为娘亲会做出背叛爹爹的事,这件事,或许出在爹爹身上。
“谷瑟,明日我们亲自去趟绯阳宫。”
既然周太医说曾在绯阳宫见到过这枚玉瓶,那她们就去一趟,亲眼瞧瞧。
反正早晚都要对上,现在只不过提前罢了。
“是,公主,不过现在,有个人很想见见公主。”谷瑟往后瞄了一眼,小幅度地往后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