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面对日日夜夜的试图疗伤却白费力气的苦闷，用不了听到军部那些长辈们担忧焦躁的讨论声，用不着拖着这具残废的身体，只能依靠军部毫不吝啬的充足资源供给才能活着。
——但是。
一旦死了，他的远征军就真的彻底消失了。
军部老将军说，军部一直都在等他，等他养好了身体，就支持他重建远征军，征伐虫族星域，屠灭盘踞星系中心的虫王，为死去的将士们复仇。
那些悲壮坠落的战士！
那条被鲜血染成红色的星河！
那些血海深仇的敌人，还大笑着坐在皇宫里喝茶饮酒，欣赏着星舰坠落如烟花爆炸般的样子，恍若看戏！
他不能死。
那些人还活着，他怎么可以死——哪怕是咬牙挣扎着爬起来，一身硬骨被生生踩碎，头垂进泥泞里，也要沾着泥费力抬起来，颤抖着爬起来，绝对不能死！
沉雪寒喘了一口粗气，撑着自己站稳了。
目光一转，落到桌子上。
哪里放着一块已经蔫了的树叶，包着一块干硬的烤肉。
经过一夜，肉已经变得冷硬，外表还凝结着霜白的油脂，蜜汁也变得淅淅沥沥，看起来就没有食欲，远不是刚烤好时的浓香四溢。
但他抿紧唇，伸出手去抓住，满满的、用尽力气的，咬了下去。
干硬的肉进了口腔，刺激唾液大量分泌，初嚼，有些废牙，但随着不断嚼动，肉质渐渐变软，咸香肉汁混着调好的蜜水，形成独特的味道，一点一点渗了出来。
沉雪寒忽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