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雪寒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男人湿漉漉的眼眸垂下,显而易见的无措。
他的手曾执刀握笔,一刀劈碎王虫坚甲,也描绘过围剿星系的作战星图;他的手布满薄茧,曾手撕机甲外科,也曾日日夜夜修炼磨出层层血泡……
却还真没有碰过清洗剂和锅碗瓢盆。
琼华慢慢的、极其悠扬的吸了一口气。
她努力保持冷静走上前来,他仓皇地倒背手,有点委屈有点忐忑地飞快瞄她一眼,琼华检查那些碎掉的碗筷,皱了皱眉。
“你来看。”
她蹲下来。
碗有的裂成大块,有的破碎成粉末,咋一看各式各样,但仔细去分辨的话,能清楚地发现,其实只有两种——因为过于用力捏碎,或是力气过于轻,从手中脱落,掉到地上摔破。
这种用力不稳的情况,其实并非没有发生过的,但这种情况更多是出现在刚刚觉醒力量的小孩子身上。
出生的婴儿才觉醒等级,幼生的娇小身体,蓦然拥有强大的力量,极难掌握力度。
用力过猛尝尝捏破奶瓶,拽烂摇篮,亦或是不敢用力了,便连拿一只袜子都拿不起来。
这种情况,不应该出现在沉雪寒身上啊。
他可是天生SSS级的强者,并非突然觉醒的情况,因此强大的力量对他而言如臂使指,所有人都说他是整个宇宙中对SSS级的力量和精神力掌握最精细的人,他的那架SSS级机甲“龙杀”,便是他力量的昭示。
琼华沉吟思索,目光忽然一闪,而这时沉雪寒也意识到不对,他重新蹲下来,捡起碎碗,再次小心翼翼地捏了捏——
坚硬的瓷碗碎片顷刻间成了粉末!
琼华轻笑:“这可星球等级压制是F级,但如果能徒手将陶瓷捏成粉末,应该是E级。”
就像她之前,一拳击退几百斤的野猪,又生生把它摔死,那是因为琼华一附身到这具身体上,马上就用灵力将她洗筋伐髓,重塑了这具身体的等级。
哪怕在星球等级压制下,她也能发挥出超越F级极限的力量。
“金琼华”只有C级,琼华第一遍洗筋伐髓,已经升级为A级,这段时间她有不断锻炼,等出去后重新测定,应该能达到S级巅峰的水准。
只不过,再往后,升级速度就会慢下来了。
可惜这种突破升级的方法,又有小世界屏障的限制,她只能用在自己身上,否则直接对沉雪寒施展的话,他不用自己修炼养伤,F级很快就能突破了。
毕竟,还有世界公平的限制。
沉雪寒眼中闪过思索深意。
他几乎可以肯定,是自己的力量出现了太大的变故,他如今只有F级精神力和封印成F级的体质,按理说发挥出来的力量,不可能超过F级极限。
但事实并非如此。
那股流淌在精神海里的涓涓细流,并不是简单的恢复他以往的实力,而是带给他新的精神力方向!
这些特殊的精神力,并不会受到体制的等级的限制,反而会不断锤炼强化自身,带着体质等级也再不断上涨!
那么一点点精神力,便让他的体质超过了F级极限,发挥出了至少E级的力量,那如果汇聚的精神力涓流更多呢?会到D,到C,到B、A、S、SS……
可是别忘了,他本身的身体素质还在SSS级!
一旦解除封印,两项叠加,他的身体素质会飙升到什么程度?
而如今新的精神力,不会受到身体素质的限制,也就是他的体质等级再高,也不会因为精神力等级低而变成白痴……
甚至,甚至也有可能不断突破,突破自古以来公认的等级上限SSS级巅峰,一达到整个宇宙从未有人到达过的水平!
哪怕冷静如沉雪寒,这个时候都忍不住一阵心潮澎湃,心海如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滔天巨浪,心情也像浪花一样咆哮翻腾,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巨浪。
太远了。
即使有这样的可能性,他现在还只是一个F级的废物,连精神海都还没有修复,只有一汪浅浅水洼,要填充满整个精神海——
是一个无比浩大的工程。
而其中的关键。
他动作停了停,慢慢转头,目光落在了含笑不语的琼华身上,嘴唇动了动。
“……今天下午,要不要去打猎?”
琼华干脆利落:“不去。”
男人眼中一闪错愣,有点茫然,再次争取:“我发现了一窝小狐狸,皮好看,你想打猎些狐狸皮做大氅吗?”
琼华再次摇头:“不了不了,宇宙要环保,野生动物制品拒绝使用!”
沉雪寒转头看了一眼地上分割小鹿留下的痕迹。
琼华:“……吃是另外一回事。”
宇宙其实早已没有地球保护野生动物的概念了。
在无数颗星球上,诞生的生命太多太多,有神智未开的普通动物,也有超越碳基的机械智能生命,有强大而野蛮的原始虫族,也有不断经过基因改造繁衍的变异种族,也有依靠能量生存没有实体的幽灵生命……
后来银河帝国就重新划分了文明概念,以一定的智商测定评定该种族是否属于智慧生命种族,若是,则自动成为银河帝国公民;若否,则算可以被所以狩猎屠宰的生命。
唯有虫族,因为过高的破坏性,即使它们一样拥有足够的智慧,但不被承认,被银河帝国法律认定,为该被屠灭的非法侵略种族。
物种保护的说法已经完全被淘汰了,银河帝国种族太多,生物链完全不受几种生命影响,帝国内盛行的观念是弱肉强食,若灭亡,只能说是因为这个种族太弱小,不适合大宇宙时代。
所以琼华这个说法,哄哄几千年前地球时代的人还行,放在宇宙里,那就是一听就是敷衍人的。
沉雪寒张张嘴,吞吞吐吐:“我还看到一片果林,果子很甜。”
琼华嘿呀摆摆手,兴高采烈:“那你路过的时候顺便摘点回来吧,我就不出营地啦,想睡懒觉了,一躺一整天,饿了还有饭桶去打猎。”
她就是故意使坏。
谁叫这个男人刚开始用厌恶的眼光看她呢?
她可是很记仇的哎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