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依稀浮现出了尚清苍白的脸和血肉模糊的肩背,右手缩进袖子里,不自觉的攥紧了,莫逸城见我神色紧张,替我问道:“太医,楼御史伤势如何,可有大碍?”
太医躬身道:“回陛下,回丞相,御史大人的肩侧受到猛烈撞击,又被严重灼伤过,如今已经伤及到皮肉筋骨。”
太医说到这里时,我握紧了拳头,若是他没有替我挡那一击,也许现在躺在那在那里的人就是我……
莫逸城注意到了我此刻神色的变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厚实的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我感到片刻的心安。
太医继续说道:“但所幸楼御史救治及时,多调养些时日便可痊愈,只是最近这半个月,行动怕是会有所不便。”
说罢,便退到一边,我走到床前,低头看着尚清紧闭的双眸。
他的官袍已被换下,身上套的是一件宽松的白衣,白衣里面隐约可见白色纱布斜斜包裹着的伤口,从肩颈一路缠绕到左腰。
他侧躺在床上,为避免压到伤口,太医已命旁边的两个医童轮流看守他。
尚清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眉心因疼痛而蹙起,右肩膀的白纱布隐隐渗出了血迹。
莫逸城皱眉,看向一旁的太医,问道:“不是说楼御史已经醒了吗,为何还会这样?”
太医回道:“御史大人方才却有醒转,不过因救治过程太过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所以微臣便擅自做主,在楼御史的药中加了安定心神之药,以此来缓解御史大人的疼痛。”
我收回视线,拉起莫逸城的手,刚在他手上写了一笔,他便了然,温声道:“陛下是想让臣派人查清此事?”
我点点头,他紧握住我的手,弯下腰来与我平视,柔声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会派人彻查此事。”
我觉得不妥,便又摊开他的手,写了个‘易’字。
莫逸城挑眉,疑惑地开口:“难道陛下是想让易天辰来查?”
我点头,他看了我一眼,说道:“此案关系重大,易天辰无党无派,若是让他查,说不定会查出些什么。”
我没有回答,继续在他手上写了个“宣”。
此时的莫逸城许是心疼我,对我百般的迁就与爱护,我说什么他便做什么,丝毫没有反驳,离开太医院他立刻派人宣了易天辰进宫。
我坐在的大殿上,忧伤的扶额,小银子急急上来通报,说是方才着火时,陈景被舅母所救,二人并无大碍,也已经压过惊,但侯爷听闻后却是暴跳如雷,甚至还嚷嚷着要再放一次火,现被何姑姑拦着。
小银子哭丧着脸,问道:“陛下,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向他招了招手,小银子立刻上前,弯腰道:“陛下有何吩咐?”
我浅笑望着着他,随即在他手心写了个‘滚’。
寡人已经够心烦的了,偏偏还要过来给寡人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