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和彪子,早早就借故离开了。至于马如风为什么要把他俩召集过来,他们俩都不知道,马如风也不知道,刘畅只是跟他们说,让他们来见一个人,人见到了,刘畅也没说什么,也不敢问,就借着有公务,走了。
刘畅呢,说实在的,也有些闷闷不乐。整个丐帮的发展,犹如平地风雷,几乎瞬间就成长成为一个庞然大物,这是他没预料到的。有些尾大不掉的局势了,当然,强行解散或自己甩手不干,他也能脱身,但这么个庞然大物,一旦失去控制,很可能带来巨大的灾难。这灾难不仅是朝廷的,也是丐帮的,他本想试探一下邴吉,如果能把他交给邴吉,当然是最好的,如果邴吉接受,他会把衙门这条线先交给邴吉,这也是他把柱子和彪子都叫过来的真实想法,让他们先认识一下。但邴吉呢,很明显看出了他的意图,也表白了他自己的态度---他不干。
还好,邴吉没有像许由一样,跑去洗耳朵,也算是给刘畅的面子了。
而邴吉呢,更郁闷,本来是你们一家人溜达逛街,刘畅非把自己也拽着。原来以为不过又是一顿胡吃海喝,倒也没太抗拒就跟来了。这一路的招摇不说,还进到连一般豪强都不敢进来蛮夷邸舍,进来就进来了吧,反正自己是吃大户,又不花自己的钱,看到县丞和县尉二人,原以为是要拉拢、腐蚀公务员的,没想到县丞、县尉居然只是作陪的,尤其是那一曲《佳人曲》可真把他吓一跳,说刘畅无意,打死他都不信,一个屁大的孩子,懂什么是佳人?
虽然不知道刘畅到底要干嘛,但刘畅打自己的主意,邴吉是很肯定的。也算是灵机一动,果断点了卓文君的《白头吟》,不管你有意无意,我的立场很明确,我就站在岸边,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让我下水?坚决不干!
至于刘畅会不会去造反,邴吉才不操那份心,大不了离你远一点,不被牵连就行,反正天下都是你们家的,你们谁当皇帝,天下都姓刘!
本来以为还有一位正主,当刘畅非要他也跟着出来,尤其是,刚开始刘畅宣布这只是家宴的时候,正主会出现,还使他心里很是忐忑一番。万一这爷俩不甘心,想重整旗鼓,自己可就是坠入万丈深渊了。庆幸的是,正主没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对他来说,这是喜讯。现在看来,刘畅爷俩没有再造反的意思,不然的话,也太把造反当儿戏了。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自己不用逃跑了。
只要你们爷俩不再举兵造反,对于一个皇子,爱怎么玩怎么玩,有什么荒唐的举动都是正常的,天下都是人家自己的,人家在自己家里干嘛你管得着么。
场面稍微有些沉默,邴吉呢,打定主意,该吃吃,想喝就喝,啥事都不往心里搁。还是刘畅首先开口说:“下月初八,我有一个重要的聚会,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没兴趣,”邴吉心里咯噔一下,刚刚平稳一些的小心肝,被这句话又给刺激的砰砰乱跳,聚会?不会是举兵吧,邴吉手中的割肉的小刀都吓得掉落了,很
干脆的回答:“你身上的秘密太多,我怕惹祸上身。”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从你端起酒杯的那一刻,你就惹祸上身了,不用在乎再多一件吧。哈哈~”
“好像还真是这样。”邴吉故作镇定,回忆状:“你说,我当时干嘛那么嘴欠?你是谁家的公子哥,是不是与家人走散,于我何干?”
邴吉嘴上说得诙谐,身上的白毛汗可真的顺着脊梁往下流,“太子爷啊太子爷,你也太会玩了,你也太敢玩了,你都要立杆子了,还弄个孩子到处张扬招摇”这是邴吉的心里话,唯一祈祷的是,自己既然已经明确表明自己的态度,会不会被灭口,不由得也望了望另一侧的内室,和当初柱子的想法一样,里面会不会藏了刀斧手,一涌而出,把自己剁成肉酱。
这一望不要紧,可把邴吉吓得差点跳了起来:乐师、优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而且,而且…而且王夫人和病已也不见了!!
刘畅没有注意到邴吉的反常,依旧如常地用把小刀和一块牛肉厮杀,头也不抬地说:“后悔了吧?”
邴吉虽然心里恐惧到了极点,说话的语气却很平和:“你要杀我?!”
“你说什么!?”和邴吉的故作镇定相反,刘畅可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以至于连刚割下的一块牛肉,拿在手里,都忘了往嘴里塞:“我要杀你?我杀你干嘛?”
“举兵可是绝密,世子把这么绝密的事情告诉了我,我还有活路吗?”
“谁要举兵,我什么时候说要举兵了?”
“下月初八,这可世子亲口说的。我不会加入太子的反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哈哈哈”刘畅稚嫩的笑声,响彻整个大厅,以至于在内室和儿子一起休息的王夫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拉开房门走了出来。
“嗯?没刀斧手?”邴吉虽然话说的大义凛然,眼睛可时刻注意那扇门,王夫人从里面出来,出乎他的预料。按他的想法,刘畅父子想要杀自己,是不可能让王夫人和病已在一旁看着的。
看见嫂子走了出来,刘畅收住笑声,说道:“下月初八,是我们丐帮大会。一群要饭的,举什么兵,造什么反.”
邴吉知道自己闹了笑话,误解了刘畅,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丐帮这俩字,还是第一次听说:“丐帮?丐帮是什么帮,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吧”刘畅得意洋洋的说,“丐帮就是乞丐帮,一帮乞丐。我,就是帮主,乞丐的头。当初,我和我父亲沿街乞讨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即使做乞丐,也要做个乞丐王,我现在就是乞丐王,自封的王。”
王夫人看了他们一眼,听到小叔子自封为王,眼睛闪出亮光,但碍于身份和性别,也没说什么,只是又默默地退回去了,并关上了房门,儿子还在里面睡觉呢,她要照顾自己的儿子。
而邴吉这时候也镇定了,这才回想起,当初刘畅就安排了十几二十个乞丐,在郡邸狱周围,当时,以为是刘畅为了掩盖身份,派人伪装成乞丐,没想到还真是乞丐。
“你可吓死我了”邴吉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脱口而出。
刘畅抿嘴一乐,说道:“说出来,你也许不信,我对皇家那把冷冰冰的座椅,已经毫无兴趣,他太冷了,冷得连血脉都可以凝固。
我的父亲,兄弟、姐姐,都为了它付出了代价,甚至生命。而这一切仅仅因为莫名其妙的巫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