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
张默连忙拒绝,不管是历史记载还是第一次见面,这人给她的印象都不太好,不可深交。
而且,她想出城,不过是想看看一千八百年后的蒙山,又不是真要来打猎,就她这小身板,猎物打她还差不多。
她扯了扯王定的衣袖,小声道:“三哥,我不会射箭,还是不进去了。”
她指着远处的一条河流,“我想去那边玩会儿,好不好?”
王定温柔笑了笑,“那你乖乖在那儿等我们,哥猎只狐狸给你做围脖。”
“好!”张默笑眯眯应了一声,又对管亥道:“你跟三哥一起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说着手上马鞭一甩,骏马飞奔而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马超俊眉微挑,小娘子似乎很排斥他,难道还在记仇?
管亥纠结得望着跑远的人,追也不是留也不是,一个小姑娘,在这荒郊野外,万一遇到歹人,后果不堪设想。
王定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野外,对管亥道:“你偷偷跟着她,别让她发现就成。”
管亥点了点头,提缰朝张默跑的方向追去。
来到河边,张默将马栓在一颗大树下,沿着河流慢慢散步。
河流从蒙山里头潺潺而出,河水十分清澈,岸边长了郁郁葱葱的芦苇,春风拂过,河水的潮气夹杂着芦苇的青草香扑面而来,神清气爽。
张默突然觉得浑身发痒,好想体验一下游泳的乐趣。
转头瞧了瞧四周,荒郊野外,一个人影也没有,她不再迟疑,三下五除二脱了外裳鞋袜,只着里衣,摸进河里。
春天的河水还有点凉,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先站在河边浅水区,等身体适应水温后,慢慢游向河中间。
游了一会儿后,有点乏力了,便双手环胸,仰面躺在河面上,任水流带着她走。
旁边是翠绿的芦苇丛,上面是蓝得纯净的天空,一朵朵飘荡的白云跟棉花糖一样,洁白绵软,鸟儿的啼叫声,潺潺的水流声,清风吹过芦苇的沙沙声,奏出了一曲宁静而祥和的乐章。
“嘚嘚——”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宁静,张默脚一蹬,身子竖起,仰头看去,一道快如闪电的黑色影子腾的一下从她头顶划过,落在对岸,踩倒一大片芦苇后,又腾得远去。
“卧槽,天马行空?”她惊魂未定拍了拍胸口,那马方才要跳不过河,她就被踩死了。
正准备爬上岸瞧瞧,却见那黑马又折回来。
通体如墨一般黑,体型健硕庞大,四肢肌肉矫健,马鬃比普通马更长更密,在阳光下泛着黑黝黝的光彩,就是再不懂马的人也能看出,这是匹难得一见的好马。
视线再向上,只见一大胡子男子端坐马上,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是你?”
“是你?”
二人同时出声,显然都认出了对方。
大胡子表情淡淡,张默却是眼前一亮。
“恩公,你怎么在这儿?”
男子双眼在她身上溜了一圈,最后落在她胸口,勾唇一笑,意有所指,“一段时间不见,媳妇儿长大了。”
顺着他目光看向自己胸口,湿了的里衣紧紧贴在身上,明显能看见上面微微鼓起的两个小包子,她小脸一红,忙把身子沉进水里,“什么媳妇儿?恩公莫要胡言,我还是个小孩子。”
“不小了,再过两三年就能出嫁,我记得你可是把自己卖给我了,怎么?想赖账?”
张默自然记得自己随口答应的事,心里一直把那话当玩笑,没想到今日会碰到这人,而且他还记得这事。
此人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是事实,她也不好翻脸就不认账,可真要嫁给一个陌生人,还是很为难的,只得行缓兵之计,“没想赖,只是……我至少要等十八岁成年才可成亲,而且,我未来的丈夫必须只能有我一个妻子,你若能等,我自兑现承诺。”
这男子看着有二十了吧,能等七八年才怪。
男子蹙眉,“为何十八才成年?据我所知,女子十二三岁便可成亲,最迟也不过十五六岁。”
张默斩钉截铁道:“我就是要等十八!”
男子心里根本没把那事当真,不过是想逗一逗她,无所谓道:“成,你说十八就十八,等你就是。”
张默撇了撇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目光转向黑马,“这马怎没配鞍辔?”
男子拍了拍座下黑马,“前几日从草原刚逮的野马,今日刚回来。”
空手套野马,果然牛人!
“恩公家住何处?改日我让人给您送一副好的鞍辔。”
“不必了!”男子说着,调转马头便要离开。
“等等!”张默下意识叫住他,“恩公可否告知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