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预想的是让池梦云被围攻,寒云秋只需补上最后一击就行,现在,这最后一击的威力远远超过他的预料,他开始觉得寒云秋是威胁了。
池梦云的死,总让他有种兔死狐悲的不畅快,完成主上交代的任务,该高兴才对。
四魔只有外璎察觉到了罕欢的异常,她凑过来笑道:“想什么呢,莫不是主上又派了什么任务?”
罕欢笑笑,道:“没什么,瞎想而已。”
外璎并未追问,别看罕欢看上去很好相处,实际心机深沉,城府颇深,她和皇瀛不止一次被罕欢搭救,对他的智谋自然信服。
文昂突然问道:“皇瀛,还在调查那件事?”
罕欢点点头,道:“对,总不能放一个变数在外吧。主上不能掌控,你我也不知情,他还拥有魔使令,怎么想都很奇怪,容不得马虎。”
文昂赞同道:“确实是。”他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到寒云秋身上,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寒云秋手里攥的那把匕首,气息很熟悉?”
罕欢答道:“怎么了?”
“那把匕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主上在裁断生死,极具危险。”
罕欢道:“谁知道呢,我又没被刺过,咱们只是远远瞧见罢了,说不定是极宗的障眼法呢。你别忘了,祁羊不光会说战斗的诗词,万一来两句幻境或者伪装,情急之下,谁又能看的透?”
“没道理啊。”文昂合上折扇,轻拍掌心,细细思考。
班槐问道:“主上没有别的任务了?”
“没了。”
他点点头,道:“那我就先行离开了,我那里也该定期进攻了。”
文昂听见班槐的话,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先行一步,从上一座城池内搜刮来的书还没看完,等我把抓来的士子吃掉,说不准就能和祁将军不相上下了。”
“哦?”外璎嫣然笑道,“想不到你也会从心底尊重一个人,真是罕见啊。”
文昂冷哼一声:“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他“啪”的一声张开折扇,古怪魔物自觉调转方向载他离去,速度越老越快,直至消失在罕欢的视野里。
外璎问道:“我们去哪儿,总不能漫无目的在此游荡吧?”
“当然不,等皇瀛来了消息咱们就去寻他,主上让我们协助他搜查那只老鼠。”
脱离掌控的魔使,是谁呢?外璎暗地里思索,却毫无进展,还停留在调查初期一无所知的状态里。
寒云秋睡觉正香甜时刻,耳边突然嘈杂起来。
他发觉自己躺在大路中间,过往的行人和车马都有意避开他,且目光从未落在过他身上。
寒云秋下意识地要掏出惊云,却发现自己的玉佩、乾坤袋和腰牌全都不见了,他想唤也唤不出来。
无奈,只能动用袖子里的匕首,他的手腕触到冰冷的锋刃才算安心。
寒云秋没第一时间呼喊说话,反而细细观察街上行人的特别。
“又在搞什么名堂?”他在心里嘀咕道,为了一探究竟只能迈步跟随大流人群前进。
人们堵在丁字路口,围观耍杂技的表演节目。
他不知好歹,也凑了过去赏看。
等见到表演者的面容后却傻了眼,我?我怎么会在这儿表演杂技?
寒云秋大惊,挤开人群冲着正在表演的人吼道:“你究竟是谁?”
砰!
画面破碎,寒云秋坠入无底的黑暗中,他最终落在石砖地面,吃痛得叫出声来。
哒!哒!哒!哒!
黑暗中,有人举着火把接近,寒云秋下手去摸,这一次,玉佩、乾坤袋和腰牌都在。他甚至看清了来者的面容,那一张朴实无华的脸很有他的风格。
寒云秋笑道:“你费劲心思引我入幻境,所谓何事?”
“没什么事,让你看一看来历罢了。”
寒云秋指着止步行走的来者说道:“你从前还干过这种活计养活自己?”
声音忽然停住,说者应该没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又有可能只是简单不想让他知道而已。
寒云秋紧跟着来了一句:“比我好过多了。”
他走马灯似的看着那个举着火把的人的生活,下等弟子,外出历练,放下尊严,休整完备后再次历练。
他来自那个威名显赫的宗门,却没有威名显赫的实力,那么此时,他就是最容易受针对之人。
没实力,却有心气儿,还很善良。行走江湖最忌讳没有金刚钻,遍揽瓷器活儿,他倒好,时刻犯忌。
救人不成,反倒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