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亟都这样说了,景飒也没隐瞒的必要了,她撑出双腿,直接坐在蒲团上,她最不耐烦跪坐。
“那王爷把我的‘暖阳珠’还我呗。”
盛云亟从袖中把“暖阳珠”掏出来,放到她面前。“是你那日自己走太快,没想要你的。”他微微弯了唇角,又轻声问道:“为何要盗卫家的白玉观音?”
“嗯,”景飒拧眉,想了想,随口说道:“换钱。”
“平昭侯府缺银子?”
“不是平昭侯府缺银子,是我缺银子呀。”景飒撑着下巴,可怜兮兮地点点头,马上又想起他根本看不见,觉得有点浪费表情,唉,要钱的地方还真挺多的呀……
盛云亟唇边的微笑变得柔和,伸手把一旁的“福玉楼”的点心盒子放到桌上。
景飒报怨的声音立即停止,眼睛发光,打开盖子,惊呼:“‘桂珍五脍’。”也不客气,直接拿了一块轻轻一嗅,便放进嘴里。
蓝钰一惊,然后,他清楚地看到,他家王爷放在膝上的手,微微紧了紧。
“来永宁伯府的时候顺道买的,看来你很——喜欢。”盛云亟努力地维持着声音的平稳。
景飒高兴地吃着点心,“嗯,我让小珍去买了好几回了,都没买到呢。”
“好吃吗——”
“嗯,很好吃,很香呢。”景飒脸上的笑容真挚纯净,“王爷不吃吗?”
盛云亟微微摇摇头,有缕淡淡的笑意正在他的唇角慢慢扩大,满满地溢出,一点一点地爬上眉梢,像是正在融化的冰山,使他本来冰冷的俊脸显出少有的温和,他家王爷如此神态,蓝钰从没有见过。
景飒一口气吃了三块,正要吃第四块时,盛云亟出声阻止:“少吃些,别晚宴没了味口。”
景飒咂咂手指,笑了笑:“吃了王爷三块糕,也没什么可以回礼的,这‘暖阳珠’是至热之物,于王爷的寒疾有宜,王爷就留着吧。”
“‘暖阳珠’价值连城,你舍得?不是缺钱吗?”盛云亟调侃道。
“这不是他西璄国宝吗,我拿它换钱,蝎利王不会掐死我?!”景飒懒懒地一笑:“当时留下‘暖阳珠’只是气蝎利王耍我,没真想要他这宝贝,如今给王爷,是留是还,王爷自己决定吧。”说着,潇洒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西琅进走亭子里时,就发现盛云亟正怔忡出神,随手拿起一块“桂珍五脍”放进嘴里,咬了一口,速度飞快,一旁的蓝钰都没来得及阻止。
只见西琅瞪大眼睛,味道十分古怪,盐得发苦,立即将嘴里的“桂珍五脍”吐了出来,连带着吐了几口口水,又拿起桌上的茶杯漱漱口,“什么味道,你下毒了吗?”
“谁让你吃了。”盛云亟没好气地道。
“主子,‘暖阳珠’!”跃朱失声喊道。
西琅第一个反映是四下望了望,并没有发现其他身影,竟是有些失望,“盛云亟,我的‘暖阳珠’,怎么会在你这儿?”
盛云亟将西琅面前的茶杯续满,“瞧你那点出息,还你。”
看着盛云亟唇边浅浅的笑意,西琅觉得有些陌生,这个冰雕似的人,似乎有些不同了,“‘雪火莲’驱毒该还有几日吧,‘暖阳珠’留在你身边,这几日你应该会好受些。”
“放心吧,没想坑你的。”
西琅凑近些盛云亟,感觉到西琅的靠近,盛云亟朝后撤了些。
“盛云亟,你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鲜活了不少,感觉有些人气了。”西琅的眼光仍是在盛云亟身上,提高了些声音叫了蓝钰:“蓝钰,你家主子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