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她看到了男人赤红了眼,跟着跳了下来。
这丫的,是不是找死,跳下来干嘛?
可这话她完全说不出口,掉落的瞬间,风哗哗的拂过她的面容,刺痛的厉害,她甚至想要掉的在快一些。
她闭上了眼,静静的等着掉入海底,可在掉落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了腰被人一卷,两人同时掉进了海里。
深水的恐惧让唐宁宁呛了好几口水,温软覆上来的那一刻,她像是找到了呼吸的入口,拼命的攀附了上去。
等到被拉着上岸的那一刻,她才松软了下来,但全身都湿了,像是一条鱼一样黏在了男人身上。
唐宁宁拼命的咳了几声,才觉得自己缓和了过来。
“你没事吧!”
身下传来了声音,唐宁宁吓了一跳,立马扑腾一下站了起来。
“没事了。”
目之所及,是一条奔腾的河流,水势不是很迅猛,但甚在宽,有些吓人。
往后走,是一大片的森林。
“你去哪儿?”
唐宁宁回道,“你的手在不止血,就要感染了,我去找找看有没有草药。”说完,她的手也传来了痛意,似乎在提醒她。
男人沉默的跟了上来。
这片森林里杂草丛生,路很不好走,两人弯弯曲曲找了好久,看到了一个山洞,洞里没人,但有一些碗筷,还有一床石炕,上面铺满了干草,最上头放了一张皮,看来,是有猎人来这里打猎,临时居住的一个地方。
男人的伤势比较大,脸色也有些苍白,身上又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唐宁宁忍住痛意,“你留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一些柴火和草药。”
“别跟上来,我马上回来,你无聊的话找找做饭的工具。”
人是铁饭是钢啊。
出了山洞,唐宁宁就跑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把空间里能用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笑话,这都多晚了,天都黑了,肯定出不去了,要是不拿些吃的不得饿死。
可惜,空间里没有放伤药,最多的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没用啊。
她又在四处转了转,捡了一些柴火。
终于,在她快累到的时候,找到了一株马钱子,还看到了苏木,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她多采了一些苏木,对于治疗他们这种外伤止血最好用了。
回去后,她将草药碾碎敷在了两人的伤口上,歇了一会儿,唐宁宁将柴火都点了起来,上面架了一口锅。
又在另一个火堆前支起了一个架子,将外衣脱了下来,放在了上面。
‘你要不要烤?’
男人点头,也将外衣脱了下来,现在夏天了,都穿的不多,唐宁宁骨子里不觉得有什么,但还是解释了句,“没关系,我们都穿着亵衣,无碍。”
随后,两人又坐到了火堆前,努力烤着身上的衣服,隐隐约约的,唐宁宁能感受到男人的目光,她有些羞涩了。
低头看去,里头的红色肚兜若隐若现。
她忍不住凶道,“看什么?”
男人没说什么,收回了目光。
唐宁宁将头发也拆开,烤了一会儿,又在洞里找到了块布,随便擦了擦,就将还没有干透的衣服全都穿上了。
男人倒好,竟然光起了膀子,开始烤起了上衣。
唐宁宁瞪了瞪眼,哼了一声,开始做饭。
“你这些东西哪儿来的?”男人靠在石床上烤火,淡淡的看了眼被唐宁宁带回来的一些吃食,问道。
有蘑菇、鱼、还有几颗小土豆。
唐宁宁瞅了一眼,“山里捡的。”
睁眼说瞎话,男人也没有计较,看着唐宁宁忙前忙后。
她从山洞里找到了一只野鸡,死了好久的了,还有一带糙米,正高兴呢,就听到了男人传来的声音,“你知道我是谁吗?”
“是个将军吧。”唐宁宁将晚上要做的食材都放到了一个小板子上,随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是驻扎漠北的将士吗?”
男人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唐宁宁将鸡毛拔去,开始处理内脏,听到没动静,又问道,“虽然咱两现在抵平了,谁也不欠谁,可我要给你做饭,作为条件,像你打听一个人吧。”
还是没声音。
唐宁宁直接问道,“你认识顾封拓吗?”
这下,半响都没有传来声音,她看了过去,却看到了男人深邃的眸子里泛着丝丝笑意,颇为有趣的望着她。
“你认识他?”唐宁宁惊喜道,随后立马问道,“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终于,男人出声了,“你找他做什么?”
唐宁宁一听,愤愤的将鱼夹在火架上,开始烤了起来。
一面烤鱼一面嘀咕道,“负心汉当然要找,替他养这么久孩子,总的要点抚养费吧,让他平白无故当爹,捡四个孩子养老,美死他--”
唐宁宁蹦出来的这些话让男人皱了皱眉,她也感觉到了,连忙补充道,“我的意思就是你认识他的话,告诉他,家里还有四个孩子等着他呢。”
男人笑了。
唐宁宁不由得看了过去,男人下巴的线条没有那么的生硬了,变得温和了不少,立体的五官犹如被刀削过一般风姿卓越。
一身将装不同于之前的紫袍俊逸,乍眼看去的瞬间,他沉静优雅端坐的姿态,有一种血溅沙场的气势。
突然,她的脑中闪过一道精光。
唐宁宁忍不住想咬舌,她后知后觉了,这人,不会就是---
“你是顾封拓?”
男人看着她,淡淡的扯出了一抹笑意。
唐宁宁的心底不知怎么的,就涌起了团团怒火,这家伙,把她当猴耍吗?
之前原主嫁进来的时候,新郎连盖头都没有掀就上战场了。
她一直以为真正的顾封拓是一个山里的糙汉子,即使运气好,当了将军,也是个莽夫,竟不曾想,这莽夫不仅不莽,还是个冷静沉着的美男。
这剧本,怎么看,都不符合人设啊。
一想到明明就回来了大安镇,却一直不出现,唐宁宁就气得不行。
“我没有故意隐瞒夫人的意思,我此次回来,有任务在身,不便回村看望。”说完,顾封拓又认真的解释道,“上次夫人救我一命,我派人查探一番,才知道救我的人是夫人,实非故意隐瞒。”
他这话让唐宁宁想起了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就在被人追杀,看来,这将军不好当啊。
生气过后就是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