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松心有所动,道:“二伯您不用担心,曲掌堂说了,多则五天,少则两天,浩儿就会醒过来,到时候我会亲自过去请您。”
“唯有如此了。”
老人点点头,退了出来。不过他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示意元青松一起回到前堂,提醒道:“前两日,劲松过来找我,说你……唉,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但这事还未有定论,凶手也未抓到,怎可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就意气用事呢?”
元青松的脸色瞬间就变冷了,“流言蜚语?哼!那天当我到场时,只有元文在场,结果他一问三不知,如果不是做贼心虚,又作何解释?为何那贼人偏偏跑向他东厢,他又偏偏追来这里?我又没曾说他是凶手,只想问个明白,他元劲松倒是好,嘴上说清白,却多番阻拦调查,他不是心里有鬼又是什么?哼,浩儿出了这事,他大房定然脱不了关系!”
“这,这全是你个人揣测,无凭无据,哪能作数?”老人皱紧了眉头。
“哼,做贼的难道还额头贴字?行凶的也不会坐以待毙,是与不是,拿元劲松父子一问就一清二楚。”元青松冷冷地道。
“青松,你不要胡来啊。”老人正声道:“这种事可大可小,大可事关我元家存亡,切勿冲动。再说,元浩他已无性命之忧,虽然伤了心脉,日后修炼……”
元青松的额头凸出数条青筋,愤然打断他,“二伯!你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您请回吧,我得照看浩儿,就不送了!”
老人脸色有些难看了。然而,当他看到元青松的表情,知道一时半刻是劝不住了,只得一声叹息,摇着头离开了。
这元家,还能不能好了。
老人有些心力交瘁。若是当年接下了大哥的位子,独掌元家,现在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他叹息着,挥退左右,独自回到了书库。唯有在这处于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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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角的一小块地,老人才能找到一些宁静,才能卸下长辈的架子,稍作放松。
然而,今日却是连这一简单的独处都落空了。
书库里,已有人在。
老人看清是谁后,愣了一下,讶异地道:“闻悟,你怎会在此?今日没去药堂吗?”
“喔?二叔祖。”
闻悟放下手里的书,点下头算是见礼了,说道:“老师吩咐我帮三伯送元浩回来,我见天色还早,便顺便过来找一本书。”
“哦,原来如此。找什么书?”
“医本经,找到了。”闻悟扬了扬手里的医书。
“甚好。”老人点点头,“日后你想要什么书,大可让下人过来说一声,若是有的,我会让人送过去,免得你来回走。”
“那就谢谢叔祖了。”
闻悟稍停,又问:“叔祖是去三房见元浩了?”
“嗯。”老人倒了一壶茶水,不想多说话的样子。
“如果有时间,叔祖不妨多去探望,这样或许能让他早些醒来。”闻悟拍拍书上的灰尘。
“哦?”
老人斟茶的动作一顿,问:“为何?”
闻悟走出来,略微惊讶,“啊?三伯没跟你说吗?元浩虽然还未醒,却已恢复了些许意识,这两日还会不时念叨您的名字呢。”
老人皱起眉头,“有这种事?”
闻悟点点头,简单解释了一下:“老师说了,这是心里挂念,思切成梦了,所以您多去看看他,想必会对他有所帮助。”
“喔,原来如此。”老人微微颔首,表示明白,“我知晓了。唉,闻悟,这次真是多亏有你,不然元浩这孩子恐怕就……”
“叔祖言重了,元家于我一家有恩,这次不过是还一个顺水人情罢了,不足挂齿。”闻悟摇头,揖手告退,“叔祖,我还得回药堂,没有别的事就先告退了。”
“哦!好,好,你且去吧,路上小心些……”
老人欣慰地点着头,慈祥地补了几句,“闻悟,我知你心善,不过我元家绝不会知恩不报,你只需记得那日我说过的话便是。”
“呵,那闻悟就告退了。”
闻悟不置可否地一笑,转身离开。但是,只走了几步,他又停住了,回过头来,“吖,差点忘了,叔祖,您在元家德高望重,应该认得元家的所有人吧?”
老人正端起茶杯,闻言动作一顿,自然地点点头,“当然,怎么了?”
“喔,是这样的,我昨日撞见一个人,他特意来药堂指名道姓找我,还说自己是元家的人,可我却从未见过他,所以特此一问。”
“他可有说他叫什么名字?”
“有,他说他叫元归宗。”闻悟没有保留,直接说了。
乒。
老人手里的茶杯捏裂了。
闻悟一怔。
老人抬眼看他。
闻悟歪歪头,继续说:“难道叔祖认得他?不过,对方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我问过三伯,他说从未见过这个人……”
老人的目光阴冷,打断他,“孩子人呢?”
闻悟耸耸肩,“三伯说这孩子八成是哪家的骗子,不用理会,只喊人将他教训了一顿。”
老人的表情沉了下来。
闻悟接着说,“不过,有个护院下手太重,失手将他打死了。”
老人一僵,然后双眼瞪大了。
闻悟却笑了。
“吽——”
兀然,老人一声怒吼,猛地一砸,将茶杯与茶几一同砸碎。霎时间,他须发皆张,双目赤红,仿佛一头被踢了蛋的老年雄狮。
“啧,还以为你多能忍呢。”
闻悟撇撇嘴,低声嘲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