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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悸动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梦到你,它那么真实,醒来心口还是会疼。于是趁着梦还清晰。赶紧写下来以此纪念我们快要逝去的青春和爱情。

我梦见我们一起走过了一生光阴,记不清是多少年,大概有70年吧。你面容依旧,只是身体老去。你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就握着手趴在你身上。突然你抓紧我的手,一直睁眼看着我。想说话但说不出来,只能张开那没有牙齿的嘴啊啊的,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于是我开口说道。

“谢谢你这七十年来如一日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即将远去,剩下的日子里你要照顾好自己。”你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只是抓紧我的手,摇着头。我看的出你眼里的不舍,那不是对生活对明天。是对我,是担心你走了剩我一人怎么活。我又说道,“老婆子,你放心走……”我话还没说完,你又全身颤抖,头微微抬起,张大嘴巴,脸憋的通红。我知道你要走了,是天使要来接你了。纵然我再不舍,我可以在任何时候为你付出,可对于生死真的无能为力,我只能拼命的抓住你的手一遍一遍的喊着“求你,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你颤抖的转头,喉咙里最后一口气就是不咽。眼泪像线一般滑落,从你消瘦的面庞滴落在病床的床单上。发出雨落地般的声响。滴嗒,滴答……

旁边的护士哭成了泪人,我看着你,看着这个陪我度过了人生里风风雨雨的瘦小老婆子。这时护士拉开了旁边的窗帘,当阳光照在你的脸上,我的泪终于忍不住的滴落,落在地板上。我抓住你干枯的小手,摸摸你枯燥稀疏的银发。“老婆子,这辈子最开心的就是遇到了你,你让我这黑暗里行走的人见到了阳光,从此便抱着这生命里的这一点点温暖过了一生。这并不遗憾,你放心去,我过两年就下去陪你”

话完,你闭上了眼睛,泪水还停在你的面庞。身体不再颤抖,我感受着你的体温,从温润变的冰凉,唯独抓住我的那只手还紧紧扣着,最后还是护士帮我掰开了你的手指。知道你冷,我就抱着你的身体,哭了一整个晚上,据说整个医院的走廊都回响着我的哭声,低沉又撕心裂肺。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橱窗打在我的脸上。我穿的整整齐齐躺在床上,安静,祥和,我也下去陪你了。没有你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一样,没有任何希望。

我不知道后人会怎么将我们埋葬,我只希望把我们都火化然后扔在海里让我们流浪。年轻时曾说过带你去远方,可怎么就耽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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