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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村行至夏

我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从梦里惊醒,也记不得从那天开始失去了时间的预算,我总以为我还有很多时间,久到我足以安久的过完这一生。

凌晨四五点的晨曦里,多少人还沉溺在梦里。整座城市熄了灯,唯有路灯还摇曳着倔强的微弱光芒。车灯虹亮,远处工厂的大烟囱吞云吐雾。我迷失在这座城里,仿佛周围起了雾我怎么都找不到回家的路。已是深夏,可今年的夏天没有知了的鸣叫声,也没有往年微风吹过的惬意。有的只是噪耳的杂音和汽车鸣笛喇叭之声,就连山间都很少再听到鸟鸣。

开春之际我去了一趟农村,企图再找到儿时的记忆。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好像永远不会凋谢,青油油的麦穗随着风翻涌成一片一片的浪潮,站在地头上看着一人高的向日葵随着太阳转变方向,山谷里永远是让人向往的地方,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生物,就连石头都那么奇形怪状。风漫过山顶再从山上奔腾而下,像个顽皮的孩子又像脱缰的野马,时而温柔如水时而狂放。山谷的低洼处聚集这一汪湖水,是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人们唯一的水源。每个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的清晨都能看到挑着水桶打水的村民。山上蜿蜒的小路是一代一代人踩踏出来的小径,唯一的公路要翻过山的那一边,听老人们说曾经村头的状元郎修的那条路一直沿用至今,后来国家翻修才成了现在宽阔的柏油路面。路的两边栽种着胡杨,每当万物复苏的季节就随着风舒展身躯,远远看去就像待嫁的新娘在梳头发,因此也有人叫它红娘树。

我从早上玩到天黑,直到夜色朦胧都没舍得离开。闻着灶台升起的炊烟,听着路边蛐蛐的鸣叫一路走到民宿。主人家杀了只鸡,用最原始的手法烹饪,男主人还拿出了雪藏的桃花酿。我们吃喝过后又拉了会儿家常才去偏房睡觉。房子很简单,一张床和两个沙发,中间放着木质茶几,简单的玻璃杯,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还有几本笔记,想来这应该是这家孩子的房间。躺在床上,没多久我便沉沉的睡去。

凌晨五点多,迷迷糊糊中听到院子里有扫地的声音,翻身下床。简单的梳洗一下,一开门就看到男主人在院里忙碌,看到我出来冲我一笑,我笑着点头回礼。女主人已经在灶前忙碌,菜并不丰盛但胜在它好吃。食材的原始味道对于吃惯了大鱼大肉的我们是一种全新体验,刺激着味蕾。凉拌苜蓿菜,放在以前我听都没听过,酸辣土豆丝被做的酸酸甜甜口感极佳,西红柿炒鸡蛋女主人还别有心裁的放了一点蜂蜜,入口有点酸等咽到喉咙便觉得甜。平时只吃一碗饭的我那天吃了三碗,直到撑,女主人笑的合不拢嘴,一直说好吃就多吃点,小伙子正在长身体。男主人的饭量让我吃惊,两盆,如果说我三碗顶的上一盆,那他得饭量就是我的一倍还多。饭后,女主人收拾碗筷,男主人坐在大门口的石头台阶上抽旱烟,我便去收拾行囊,其实我在昨天晚上就收拾好了。临走的时候主人家太热情,给我拿了许多土特产,让人无法拒绝,最后无奈放下了一串珠子,是我生日朋友送的虽然不值钱但是对我也是很重要,以心意换心意。告别了一家,我踏上了回家的行程,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我的心还留在这个朴实的小村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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