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芝接着,安慰道:“张将军远道而来,一路跋山涉水,极为疲惫,才有今日小败。可先在城中休息几日,再出城挑战,必可得胜。”
张飞闻言大笑道:“击破蛮兵就在今夜,哪能休息?”
邓芝惊讶地道:“张将军之言何意?”
张飞答道:“我观蛮兵虽然踏着巴渝舞之节奏而战,进攻之时十分骁勇,军阵也还算严整。但蛮兵却似乎只会这一个阵法,其他无论是列阵还是撤退都十分杂乱,全无纪律。我想蛮兵今日小胜一阵,必定大肆庆功,轻而无备,我若趁机袭营,必可大获全胜。”
邓芝闻言,沉吟一阵,道:“张将军所言不无道理!既如此,我愿领兵在后,接应张将军。”
此时,蛮兵营寨之内,夷王朴胡果然大摆宴席,肆意庆祝。一众蛮将似乎也忘了袁约战死这么回事,个个喝酒吃肉,吹嘘胜利。正热闹间,忽然一员小将起身对朴胡道:“主将容禀!我素闻张飞乃当世虎将,号称万人敌。今日阵前一见,果然勇猛难敌。张飞骁锐,非等闲可比,他白日里败了一阵,多半回来夜袭。为策万全,还请主将早做准备。”
朴胡闻言大笑道:“王平你胆子可真是太小了!你舅舅将你托付给我的时候,还曾说你勇谋兼备,是个人才,不想却如此惧怕那张飞。想张飞远道而来,本就疲惫不堪,日间又败了一阵,他如何还敢来偷袭?”
王平道:“用兵之道,贵在出其不意。张飞乃是沙场宿将,为何不敢趁我不备,袭击我军?”
朴胡被王平这个年轻小将连番顶撞,不由大怒,喝道:“你小小年纪,麾下不过数百賨兵,何敢教我如何打仗?!速速退下,再敢多言,坏我酒兴,小心军法从事。”
王平被朴胡呵斥,只得恨恨而退,回到自家营帐,越想越气。忽闻程郁在外求见,王平心中一动,急忙叫请进来。
程郁见了王平,拱手道:“适才酒宴之上,王将军所言甚为有理,只可惜朴胡刚愎自用,不听将军之言。”
王平道:“你既然也认同我的话,便可与我合兵一处,出营去山后埋伏,待张飞兵到,突然杀出,必能得胜。”
程郁大喜,欣然从命。
二人兵合一处,计有千余人,当夜埋伏妥当。
却说当夜四更时分,张飞悄悄领兵出城,来到蛮兵营寨之前。一众蛮兵,从朴胡往下所有头领尽皆宴饮过量,都在帐中沉睡,寨中蛮兵没了头目督促,也自偷懒,守卫稀疏至极。
张飞领兵直抵寨栅之前,竟然无人察觉,当下大喜,命士兵搬开栅栏,随后张飞发一声喊,一马当先冲进寨中,分兵四处放火,张飞却亲领一队人马往主帐杀去。
等到朴胡被寨中喊杀声惊醒,出帐查看时,寨中早已四处火起。朴胡慌忙组织蛮兵抵挡,早被张飞冲到身前,收起一矛,刺死在地。
众蛮兵失去夷王,顿时大乱,张飞领兵驱杀败兵,从西营直杀至东营,賨邑侯杜濩拼命收拢兵马,欲要撤退。不想张飞冲杀的极快,早已率兵围了过来。
杜濩见形势危急,正自无计可施,忽听山后一声鼓响,一支兵马迅猛杀来,队伍严整,旗号鲜明,为首将领乃是王平、程郁。
二人催军大进,鼓角齐鸣往张飞杀来。张飞大惊,黑夜中不知有多少敌兵,深恐中伏,在短暂交手,察觉这股伏兵战力颇强之后,只得领兵退去。
王平、程郁救了杜濩,也怕张飞去而复返,当下收拢败兵往西退了三十里暂驻。
次日,杜濩清点兵马,只剩本部賨兵二千人,加上王平、程郁之兵,也只有三千余人了,其余蛮兵少数死于昨夜战火,其余大多逃散回家。
杜濩愁眉不展地对王平、程郁道:“我等起兵攻击宕渠,不想遭此惨败!朴胡、袁约已经战死,倒也罢了,我等却还活着,若是回乡,迟早会被张飞报复,不如北上投奔天师张鲁。”
王平、程郁对视一眼,也知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当下只得默然同意。
杜濩大喜,即领兵往北而去,正行之间,李虎也领着五百余人寻来了。杜濩将欲去汉中之事说与李虎,李虎也欣然同意。当下合兵一处,往投张鲁。
张飞在宕渠城中闻听蛮兵纷纷退去,心下大喜,便欲领兵追击。正准备间,忽然接到刘备书信,当下拆开一看,当看到刘备战败时,张飞咬牙切齿,恨不得即刻领兵去救刘备,及至看到后面刘备命令自己返回巴东去夺鱼腹,张飞这才按捺住心中焦躁,恨恨地跺了跺脚,只得领兵回转巴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