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教的事情,咱们暂且不谈,也没必要谈,他张角反不反我都不能左右,何必去劳心劳肝地猜想,徒增烦恼罢了!”
朱涵的情感受到了极大的波动,他的自尊在此刻也遭受到了属下的挑战,其实戏志才还有一句话没有明说,那便是他朱涵好高骛远,才大志疏!深知社会人情冷暖的朱涵又岂会看不出戏志才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背后藏着关心。
“大人你能如此想,再好不过!”
戏志才擦拭了一下额间的冷汗,回道。
“志才,说说你对甄家、朱游这二人的看法!”
朱涵双手杵在沙盘的边缘上,轻声问道。
“甄家乃是中-山豪门,放眼整个冀州也是位于山顶的那一小撮人!商贾出身的甄家最重利益,做事心狠手辣,他们既然可以与大人你相谈甚欢,那也可以转身后就翻脸不认人,甄俨离开后不是直接返回中-山,而是前往信都请来朱游与刘续,从这点来看,此人手段颇深!朱游的话,他官拜安平国相,朱家也是信都的老牌世家,在下曾探访过,朱家在信都扎根已有百余年,从安平国最近这几任的国相来看,他们无不是朱家的人,饶是刘续之父,第一任安平王也没有在自己的封地上与朱家争得到国相的位置,可见,朱家的底蕴何其深也!”
戏志才一脸担忧地说道:“他们为何会入股大人你的醉仙酿?无非就是看重此酒的价值罢了!但是此酒并未被广泛售卖,故而他们也很难判断出此酒价值几何!等到甄家卖出第一批酒后,若是利润不多的话,那大人即可高枕无忧,继续发展,若是获得暴利的话,那大人你的处境可就危险了,就像那刘续、苏双、甄俨说的,他们想要换掉一位县令,不费吹灰之力,然,在下怕的是到时候大人你不仅官位不保,恐怕这性命也会遭受威胁!”
“我有典韦、文远相护,何必害怕他们?”
典韦与张辽的名声在后世实在是太响亮了,响亮到朱涵一提到他们的名字后,就丝毫不惧天下英雄的地步。
“典韦虽勇,但也只是一介匹夫罢了!张辽虽是良将,可他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呀!经验尚浅,威名不显,谁会怕他?即便张辽是位名震天下的良将,但他手里却只有三百新兵而已,这点人数谁会放在眼里?况且这天下未乱,皇权尚在,大人你就真的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擅动刀兵不成?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戏志才苦着脸说道。
“咱们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好吗?志才你何必在此杞人忧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人家还未动手,咱们怎能自乱阵脚?别说他们没有吞掉我的想法,即便是有,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咱们现在该做的是如何发展当下,咱们只有不断变强,才能让他们有所忌惮,不敢妄动!”
朱涵咧嘴一笑,他拍了拍戏志才的肩头,打趣道:“别整天跟个小老头似得,来,给我笑一个!”
“伯云,你真的这样想?”
戏志才心里那个气啊,在感叹自己遇人不淑的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朱涵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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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心态,他也非常乐意见到。不过这家伙就是一头倔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有时候想法出乎众人意料,有时候却又极为幼稚。
“那不然呢?整天愁眉苦脸?幻想着谁会对我动手不成?志才啊!你家大人我怎么说也是位朝廷命官,堂堂地一县之尊!怎么可能被他们的三言两语就给吓到了呢?”
朱涵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刚才还深有感触,担惊受怕,现在又能很快地走出心理阴影,积极阳光地面对明天,只见他没心没肺地笑道:“哭着过是一天,笑着过也是一天,你真的没必要那么担忧,不过未雨绸缪也是好的!既然你猜出了他们会对我们下手,那咱们就得先堤防起来,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他们世家人多势众不假,但咱们有百姓支持,也不遑多让啊!”
“只要能真心实意地为百姓做事,哪怕是到了最为穷困潦倒的一天,哪怕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我也相信,百姓们会选择跟我们站在一起,去面对一切困难!所以,咱们要凝聚百姓,让百姓都向着咱们!与普天之下的百姓相比,那些世家众人不过是大海上的一叶扁舟罢了!”
朱涵也想拉帮结派,可他初来乍到,不是抄家就是打压,有了张家与韩家的前车之鉴,众多世家自然是害怕与他朱涵为伍。
“凝聚百姓?”
戏志才皱眉道:“这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不过我们要如何做?才能让更多的百姓知道大人你的意思呢?难道要向张角一样,传道不成?”
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戏志才的这番话倒是点醒了如在梦中的朱涵,只见他眼睛大亮,兴奋地笑道:“有何不可?他张角能凝聚百姓之力,咱们也能凝聚百姓之心!只要真心实意地为百姓做事,我坚信终有一天,百姓们会看到我们的好!不过嘛,在此之前,咱们得先吸纳一些志同道合之辈!让他们作为种子,遍布四地,去生根,去发芽,去长成苍天大树!”
“如此一来,那咱们就真的站到了世家的对立面!大人你可要想好咯!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随时随地都会掉脑袋的事情!”
戏志才皱着眉头,担忧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