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一切还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迟恕正要开口说话时,被严之川抬手止住。
“不准去。”他对沈非念说。
沈非念一怔,“君上?”
“那个地方,已经吞噬了我的姑母,我不会再让你也去送死,不准去,不要去。”
他伸出手来,轻轻握住沈非念的手指,语气有些发颤。
沈非念觉得,严之川的手可真凉啊,凉得像一块冰砖。
可现下明明是七八月的天气。
这冰砖一样的手紧紧地攥紧着沈非念,话音几近恳求:“听话,不要去无水岛,好不好?”
“可是我五哥在那里,我若不去,如何找他?”
“沈澜弦是不是?他不是你五哥,他是个假的,你不用救他。”
沈非念心下微惊,沈澜弦的身份,严之川也知道?
所以迟恕所作种种,这位看似昏庸到不堪一用的皇帝,他是知道的。
也许,襄朝这看似荒唐的国师掌权,君王无能,从头到尾都只是迟恕和严之川的一场用以掩人耳目的大戏。
“你留下来,留在宫中,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切,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严之川还在说着这些话。
沈非念用力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出来,往后退了几步,站在顾执渊身前,语气坚定:“不行。”
“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严之川的眼神迷茫起来,“跟你娘一样不听话,叫她不要去,她非要去,可她有无水岛晏家当事人作保,所以能平安出岛,你有什么呢?沈非念,你什么也没有。”
晏家?
沈非念忽然就想到了在海上遇到的那艘不输逐浪号的大船。
上面的旗帜上也有“晏”字。
但眼下多说无用,正当沈非念要离开时,严之川忽然眼色一变,狠声道:“将她关起来!”
沈非念神色微凛,软的不行,这是要来硬的了。
“沈非念乃是我乾朝之人,你襄朝以何理由将她囚禁?”顾执渊从容出声,拉过沈非念挡在身后,长身玉立的渊王爷他面容含笑,眼中藏刀,“襄朝国主如此是非不分,迟国师也不拦着些?”
迟恕神色安然,“君上,请收回成命。”
“你大胆!!!”严之川怒拍扶手,高声斥喝。
他话音刚落,四周气氛陡然生变。
各自涌来的暗卫无声无息,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顾执渊低声:“不尘者。”
“那是什么?”沈非念问。
“传说中襄朝皇室数代相传的暗卫,极少露面,一度只存在于故事里,知道这些人的都没几个,不曾想今日有幸得见。”顾执渊一边说着这些,目光一边梭巡四周,同时还将沈非念牢牢地护在身后。
“你既知道是不尘者,就该清楚,朕有多大的决心不让她去无水岛!”严之川眼中的赤色越发骇人,几近血红,“今日便是血流成河,朕也不会让你们离开半步!”
顾执渊冷笑,“君上不惜冒着引起两国交战的危险,也要阻挠我等去无水岛,可是因为你已经丧失了与无水岛对抗的勇气?在这多年来的潜藏和妥协中,你已经浑然忘了,作为君王的傲骨?你襄朝国花桑月花喻意不屈之志,可你似乎早已没了不屈之心!”
“你闭嘴!!!”严之川像是被戳破了遮羞布,咆哮着猛着站起来,狠狠一挥手:“杀了他,留下沈非念!”
四周不尘者,蜂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