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渲走到门口时,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段斯予。
段斯予眉目安然地坐在原处,手中仍执着那卷书,仿佛刚刚他咽下的不是致命毒物,只是一盅清茶。
“家主放心,我身为段家之人,自会为段家尽心谋划,鞠躬尽瘁。”段斯予翻了页书,朗声说道。
段渲兀自笑了下。
都快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又不是些毛头小子,还有这些愁肠情绪,当真不该。
反正段斯予是自愿的,自己可没逼他。
段渲走远了,段斯予才放下书,面色微沉,手掌按在胸口的位置。
他知道,附骨散发作时,是心脏处最先开始绞痛难耐,然后自心脏起痛及四肢百骸,周身血脉,最后痛到灵魂都似要被碎裂成块。
毕竟这药,当年可是他亲自看着他父亲配出来的。
极端的恶毒,极端的残忍。
……
次日,沈非念便见着了段斯予。
当初沈非念第一次见段斯予时,便觉得他身上有种雍容气度,清贵不凡,那时她还想过,若段斯予只是自己娘亲的一个跟班,何以修得这一身不俗物华?
如今到了这岛上,沈非念便是恍然明了,出身无水岛底蕴深厚的段家,他自当雍容清贵。
论起年龄来,沈非念都当唤他一声“叔伯”了,可他极显年轻的容貌实在难以让沈非念叫出这个辈份,便还是唤了声“段先生”。
“我说过,我们会在该相见的地方相见。”段斯予笑着走过,“又见面了,沈姑娘。”
“从上岛那日起,我便在想,会不会在无水岛上遇见你,可你失踪许久,没有音讯。”
“我有些家事要处理,所以耽搁了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