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老笑了笑,“将我打落云端,踩地泥泞,然后再来拉拢我。沈非念,这种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做法,是不会得到我的认可和感激的。”
“这也是无奈之举,当时的温长老你多高贵不可攀?我若是来找你,你必然不会搭理我,我说得天花乱坠也毫无益处。现在就不同了,现在,温长老你没得选嘛。”
“好生无耻。”
“那么,我们好好聊聊?”
温长老刚要开口说什么,门口走进来顾执渊,他手里还提了食盒,边走边说,“黄雯说你来这边了,我看这日头晌午都要过了,料想你还没进食,便拿了些吃的过来。”
“好啊,正好你一起来听听温长老的话。”沈非念左手挽住顾执渊,右手拉起温长老就往里走。
温长老眉头轻皱,明明是不喜的,但也没收回手去。
席间温长老用餐细嚼慢咽,十分之优雅,“你打听鸦隐做什么?”
“他是晏族长亲自指派的长老,想来和晏族长关系匪浅,我这是想提前了解了解,要不然我哪天冒犯了他,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我呀。”沈非念一边说,一边使唤顾执渊给她剥虾。
虾是好吃的,就是剥起来太麻烦了。
“他不负责岛上任何事,所以你不用担心你在岛上行事,会惹得他不痛快。”温长老缓声道,“他常年在岛外,具体做些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这么神秘的吗?可那天我去长老阁见你们,他也在呀。”
“你上岛之前他便回来了,回来后我们只见过他一面,然后他便一直住在族长的梅林里。那日长老阁见你,也是我等通知了他,他才过来的。”
沈非念想起晏宗文那片离谱的梅林,当日她和晏宗文说话时,倒是没见着他。
“你与其担心鸦隐,倒不如多想想晏长老和段长老二人。”温长老抿了口酒,冷笑一声,“这二人才是真正的毒蛇。”
“一个个来吧,我们先说说晏长老。”沈非念一脸期待地问,“他佛口蛇心我是知道的,我更好奇的是,他的探子到底有多少。”
“无人可知。”温长老抬眼,“就像无水岛的底蕴一般,他们深耕细作多年,无水岛在外的人手难以计算。就像若不是迟恕自爆身份,你想得到襄朝的国师竟是无水岛的棋子一样吗?这样的人,他们不知安排了多少,我劝你不要动这张网,或者说,没有人可以动这张网,哪怕是族长。”
“因为这是无水岛多年来的渗透,很多人或许已经功成名就,远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么简单,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灾难,是吗?”沈非念问。
“很多事情哪怕是我,也不得其中真义。长老与长老之间,也不是无话不主无所不谈,我只是在跟晏长老几次喝酒时,听他放过狂言,无水岛主宰天下。”
这话说得是真大。
沈非念夹着顾执渊给她剥好的虾肉,滞了片刻,才去蘸酱料。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顾执渊手里给沈非念剥着虾肉,忍不住嗤笑。
他不屑是理所当然,怎么说,人家也是乾朝掌实权的王爷呢。
晏长老这话等同于响亮亮地打顾执渊的脸。
温长老看了顾执渊一眼,只道,“他自有吹嘘的成份在,但渊王爷你也别全不当回事,没有七成把握,不敢吹十分的牛。”
顾执渊掀眸,“无水岛主宰天下?我看你们几个长老连这小小孤岛都主宰不了,也敢放此妄言,我说他是吹牛都算抬举他,完全是不自量力,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