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心疼过后的沈非念是气恼,明明说好了实在不行就撤,闹出些动静来就行了,他非得弄得这一身的伤!
看她是真的生气了,顾执渊叹了口气,又哼哼了两声。
“哪里疼吗?”气归气恼归恼,听到他哼唧沈非念又还是忍不住揪心。
“本是不疼了,你这一骂,又发作了。”
“……”
沈澜弦翻了个白眼,没眼看。
晏宗文酸得倒牙,“你两差不多得了,这还杵着两大活人呢。”
沈非念懒得搭理他两,扶着顾执渊坐起来,又拿过一侧的外袍给他披上。
倒是顾执渊礼数足一些,向晏宗文道了谢。
沈非念喂了些水给顾执渊,说,“谢他什么?他把你藏在这里,没人知道,眼下外边正到处搜查私闯困蚕坊的人,不出意外,很快就要查到迟恕头上了。我若不是提前让沈澜弦来了这里,怕是连沈澜弦也要一并被怀疑。”
晏宗文却是一点也不反驳,反而乐呵呵的,“沈澜弦来我这儿的事,可瞒不过段渲,我无缘无故叫他这么个大夫来我这处,段渲必定会有所怀疑的。”
“是啊,你明明可以瞒过段长老,但你偏不。为什么呢,因为你就是要让段长老寒心,要让他知道,你就是在明晃晃地搞他,要对他不利,你只差把‘针对’两个字写在脸上让他看见了。”沈非念却说道。
“你到底是哪儿来这么大火气?”晏宗文终于查觉到,沈非念今日心头是憋着一股火的了。
沈非念嗤笑,“我哪儿敢有火气啊?我明知是你作局等鱼入网,我还不是得依着你的计划来?你想除掉长老阁这几个老东西,又不好自己下手,所以我就心甘情愿地做了你的刀呗。”
“你也得到益处了呀。”晏宗文不解,“双赢之事,你何故恼怒?”
“我恼怒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沈非念反问。
“我不知道,现在小姑娘的心思都这么难猜吗?”晏宗文疑惑地看看沈澜弦,又看看顾执渊。
沈澜弦收拾着桌上的瓶瓶罐罐,笑说:“别的小姑娘心思倒是好猜的,这位沈非念小姑娘的心思,那确实难以捉摸。”
“你可别说话了,当心我连你一块儿骂!”沈非念开始无差别扫射。
沈澜弦摸了摸鼻子,默默地退到一边。
数月不见,沈非念的脾气还是这么大。
挺好,一点儿没变。
晏宗文啧啧直叹,“就你这身臭脾气,啧啧啧。顾执渊,你好说是个王爷,你喜欢她什么呀?喜欢她骂人啊?”
顾执渊拢了拢身上外袍,默默不出声。
“你说话呀,你怎么不出声?”沈非念却逮上他了。
顾执渊硬着头皮,“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呵。”
她这无缘无故地冷笑,生生让顾执渊心底发怵。
这比打十个晏翘还吓人。
晏宗文深吸一口气,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准备溜之大吉。
沈非念一声冷喝定住他:“晏族长这是要去哪儿呀,怕我说破你的秘密?”
“我有什么秘密?小丫头片子你得尊老爱幼啊!”晏宗文喊道。
“你两继续装。”
顾执渊与晏宗文无端端地心虚,对视一眼。
“鸦隐长老,你怎么不说话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