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斯予跪倒在这黑衣人身前,“见过鸦隐大人。”
被唤作鸦隐大人的黑衣人缓缓回身,难分喜怒,只是沉默。
这份沉默让段斯予额头渗出汗珠,滴滴落在地面上。
“请鸦隐大人再给小人一次机会!”段斯予以额触地,声音都在发颤,极为恐惧害怕的样子,“小人知错,小人真的知错了!”
鸦隐缓步上前,脚背勾起段斯予的下巴,说话时声音也听不出性别年龄,但凛凛杀意让人不寒而栗,“曾经的金算盘,如今连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也对付不了了?”
段斯予被迫抬头,直面那张恐怖的面具,他脸色已变得极其难看,惨白如纸,“此次是小人失误,不该掉以轻心。”
“是吗?”
“小人……小人该死!”
“你当然该死,留你性命不过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她若在你的手里出事,你一百条命也不够赔的。”
“小人知道,小人不过贱命一条,不敢与沈姑娘相提并论,但请鸦隐大人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小人定不负大人希望。”
“族中对她之事颇为看重,你做得好了,自然能回去,做得不好,便死在这里吧。”
“是,小人感念万分!”
一阵风过,鸦隐消失在黑夜里。
段斯予瘫坐在地,绝望地看着满天星辰,眼神由悲转恨,握紧了拳头——沈!非!念!
……
次日清早,沈澜弦来给沈非念送治内伤的药,看到她眼下乌青,开口便是:“哟嗬,你这是被人打了?”
沈非念白了他一眼,捏着鼻子喝药,声音也闷闷的:“你什么都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
“什么意思?”
“王爷昨日是从你那里拿的安神药吧?他觉得你不会害我,会给我配上好的药,你却减轻了药的份量,让我受惊便醒。”
沈澜弦默然不语,她真的好聪明,什么都猜得到。
上次自己多给了她一瓶治烧伤的膏药,她后来也猜到了,是自己当时见过顾执渊,却没有对她明说。
沈非念喝完最后一口药,苦得她眼睛鼻子都要皱到一起去了,她强烈建议医馆旁边再开加糖品店,生意绝对红火。
她苦得舌头发麻,缓了半天才问,“你怕我错过好戏?”
见沈非念点破,沈澜弦便也不瞒着了,“不错,我觉得渊王爷为了你这般煞费苦心,你若是不知道,那就太可惜了。”
沈非念往嘴里塞了块糖,含糊着说:“那可真是谢谢五哥这一番苦心了,七妹我一定不敢忘。”
“少在这里阴阳怪气。”沈澜弦嗤声,“你昨晚瞧了渊王爷的手段,觉得如何?”
“王爷的手段,挺有手段的。”
“……”
“你这什么表情,我能觉得如何?难不成我还能提出点什么改进意见?你可真看得起我。”
“沈非念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玩意儿的?我是问你怕不怕!”
“怕倒不怕,就是太提神了,后劲儿大得我一宿没睡着。”
“……”
沈澜弦是万万没想到,沈非念就这反应,他也懒得再说什么,给她把了脉后,提起袍子便去医馆了。
沈非念眨眨眼,问织巧:“他怎么了?”
“不知道呀。”
“来大姨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