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一直躲在韩颂游身边的小男孩怎受得住,又是鼻涕眼泪嚎啕大哭,直听得韩颂游也肝肠寸断般。
他苍凉一笑:“想不到我韩颂游一生不负于人,到头来却要一家老小尽数抛尸荒野,还连累这无辜士兵惨死……”
“我嫁给他!求求你救救我们!我答应嫁给他!”
忽的清脆女声将他拉回现实,他转头一看,果真自己女儿真一把拉住那神秘独臂男子的手,哭着求他。
“湘儿!”韩颂游既心痛又感无力,“湘儿!别求他,他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那小女孩儿却神情坚毅,固执道:“我求你!”
叶安不忍道:“秦叔……”
秦韬玉转头看了眼小女孩儿,即便是飞云骑即刻便至,他依然面不改色:“小姑娘,我不信你。”
“秦叔,其实我……”
叶安刚刚开口,便被小女孩儿打断:“我韩湘儿对天发誓!只要你今天能救我父亲和弟弟的性命,我此生必定非他不嫁!如违誓约,天打雷劈!”
“湘儿!”
秦韬玉深深地望着小女孩一眼:“好!好!”
他长身立起,当他站起的一瞬,他的脊梁仿佛一瞬将天上的乌云也戳出一个窟窿,风云色变,云遮月掩,四周围的飞云马霎时如同嗅见了天敌的味道,立即保持不住原本的队形嘶鸣慌乱不止。
“这是神修的神念威压!”
韩颂游惊恐道,莫说是飞云马,此际在他眼底,这独臂男子都仿佛变作了擎天而起的巨人一般,他竟然只凭气势威压,便将飞云骑的合围之势土崩瓦解!
名叫韩湘儿的少女也受了惊吓,呆呆望着秦韬玉,不知言语。
“跪下。”独臂男子微笑说道,声音轻柔,却仿佛有不容拒绝的魔力,韩湘儿依言跪下。
“磕头。”
韩湘儿一连磕了三个头。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秦韬玉唯一的弟子。你天生灵剑骨,合该用剑。你叫韩湘儿,看好了,我没有很多东西要教你。只有这一门剑术。”
秦韬玉没有用青剑,反倒将韩湘儿当时拿来的长剑拿在手中。
长剑立起,他只有一只手臂,但他的目光却像在抚摸这一柄长剑似的,如同它是最亲密的伙伴。
陡然间一层朦胧的青光弥漫上了长剑,长剑发出惊鸿般的嗡鸣声,就仿佛千里马遇上了伯乐,将军遇上了明主。
它虽是一柄极普通的长剑,在此刻却仿佛成了天底下最尊贵、最勇敢的剑,此刻天地间的黄沙、月华、黑云、车队、飞云骑统统都不见了,只余留这一柄横在天地间的剑,和这个握紧剑柄的人。
“我的剑术,只有一句口诀。”
秦韬玉横剑胸前,双目一厉:“气为先,”
长剑轻轻一划,一道半月形的青光剑气顺着前方倏地飞向周围的骑兵,这青光剑气毫无气势,宛如翡翠一般晶莹剔透,仿佛一触既碎。
可与骑兵相触时,却如同刀划过白纸一般,无论是铁甲、长枪,还是飞云马、骑士,统统一剑划成两瓣!
仅仅一道剑气,竟将近百的士兵一剑两断!
那剑气却仿佛毫无损耗,直向远处飞去,荒野深处忽然尘卷飞沙、百鸟惊鸿,待风停沙止,遥遥望见远方地面上,竟生出一道长达近百丈的裂痕!
在场诸人俱都目瞪口呆,便是来围攻的诸多骑士,也俱是寂然无声,连那些一分两瓣的骑兵也顾不上了。
韩颂游嘴巴张的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脑中一片空白。
叶安也深吸一口气,秦叔的剑中,有跟那神秘世界中英武青衣男子一样的气势!甚至更强!
秦韬玉的口诀显然并未到此为止:“神为辅,”
他长剑立起,遥遥对着剩下的那一半骑兵轻轻一点。
众人只觉得仿佛天地间倏地亮起,从天而降一柄山岳般的浩然巨剑猛插而下,但揉揉眼睛,却发现月华如旧苍穹未改,转头望向那些骑兵,却发现他们连同自己的马匹、俱都七窍流血,软软瘫倒在地。
这一群催命的骑兵精锐,在这神秘男子眼前,竟然随意的两剑便近乎全军覆没了!
但秦韬玉复又将剑举起,他明明只有单手,却仿佛擎住了苍穹一般:“剑心铸基础!”
随他猛地将长剑斩落,众人只觉一道霹雳在脑海中骤然作响,这是怎样的一剑!如晨光照破山河,如雷电撕裂苍穹,无数莫名的剑光糅合成一,倾塌奔涌,势如天崩!仿佛将天上的云层都劈出一个窟窿!
众人为这一剑的风采所摄,失神难言。
直到一阵隆隆的地震传来方将他们摇晃惊醒,他们再遥望远处的一片青葱、广阔的山崖,却发现它从侧方被整整齐齐地劈开了一道缺口,就好像天地巨人拿着凿子凿开了似的。
另一边的山崖已滑落而下摔在远处的荒野深处,整片大地仿佛都在为这一剑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