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没有注意到那股灼热的目光,也许是救人心切,也许是从未留意吧,
他们把慕然扶到庙里的草榻上,并命人严格把守破庙四周,不得有任何喧闹,也不得有任何人进出庙外,为了安全起见,疗伤之时身旁不准有人,紫衣女子只得把那两个失了魂的人给赶了出去,
林苏儿眼泪已经干涸,好像已经哭不出声来了,她寻了一块石头,恍惚的坐了下来,双手抱膝,整个人缩成一团,
于越半蹲着,看向无助的女子,语气却是少见的轻柔:“三小姐,没事的,主子会没事,”
也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自我安慰,自我麻醉,人活一世,终究只是肉体凡胎,任何人都难逃一死,不论他是天潢贵胄还是平民百姓,都不过只是这凡尘中最渺小的沙粒。
林苏儿本来埋得极低的脸,渐渐露了出来,她眼角湿润,苦涩道:“你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又何必安慰,”
于越叹了口气,也不知该夸她太聪明,还是怪她太清醒,
“三小姐,凡是总有希冀,主子无论如何,都绝对不会是这般结局,他是战神,是大原国所有百姓的保护神,战场上那般凶险艰难,无数次的冷刀暗箭,无数次的险象迭生,这些他都一一熬了过来,这一次,我相信他也一定能,”
于越向来不会安慰人,但此时此刻这番话,皆是肺腑之言,出自真心,此情可鉴,
过了良久,林苏儿幽幽道:“他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以前只知他从战场归来,但从来都不知道他的身上曾发生了什么,也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的人,他有时温柔,有时又很冷酷,这样让人又爱又恨的人格,在他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于越眼底闪过一丝哀伤,那些珍贵的记忆开始在脑中交织着,最后只不过归纳成一句话:“他是个很好的人,”
林苏儿来不及反应,揣摩他话里的意味,他低沉的声音又响起:“他初入军营之时,便是枂朝大军压境之际,那时军中人心惶惶,时有谣言,说皇室自身难保,百姓流离失所,四处逃窜,还说大原离亡国之日不远了,”
“后来呢?”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复又道:“后来主子即刻下令斩杀散播谣言者,重新整顿军务,以他经天纬地之才,借助天时地利人和,从而屡胜敌军,我军的士气才逐渐高涨,以及到最后的所向披靡,”
他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眼睛忽的闭了起来,却出声道:“主子是个极其厉害的人,他本不该有软肋的,”
她低垂眼眸,没有再说话,此时此刻的她,只想静一静,理一理那复杂无比的情绪与关系,
她不是个聪慧的人,前半生总是在逃避,不愿长大,后半生却一直在追寻,那时不曾懂的,如今好像隐约懂了些什么,但就像雾里看花一般,始终是朦朦胧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