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兰如见状,体贴的叫女使拿来了一团干净的棉花,准备用茶水浸泡后给季尚学擦擦干裂的嘴唇。
她刚想上手,又觉得不妥,赶忙找来了韩济渠。
“打扰您休息了,真是抱歉。但是我太想知道皇上现在的身体状况了,都说皇上洪福齐天,想来应该没有大碍吧?”
“娘娘没有打扰老臣,老臣惶恐。老臣本不应该休息的,只是皇上仁爱怜我老迈,下了口谕,老臣这才去偏殿歇了会儿。”
韩济渠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飘扬,身躯虽然微微佝偻着,但是精神头尚可,眼清目明。
“皇上身上的刀伤虽重,但都避开了要害,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多多调养。好在皇上正当盛年,身体强健,想来休养月余便可痊愈。”
郭兰如听了这话,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嗯,我知道了。那皇上现在可以喝水吗,你看嘴唇都干成这样了?”
“可以喝水,但不宜过量。皇上身上的伤口很深,虽然已经缝合,但愈合需要时间,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挪动。”
郭兰如点头,微笑道:“我知道了,这有我呢,韩院正就先下去休息吧。”
郭兰如送走了韩济渠,用棉球沾了点水放在季尚学嘴上,轻轻擦拭着。
然后抑制不住好奇心,偷偷掀开了被子。
妈耶,太惨了!
郭兰如默默的把被子盖回去,心有戚戚然。
季尚学这是被划了多少刀,才能包成这样啊!季尚学现在的样子跟一个合格的木乃伊相比,只不过是没有成为干尸。
门外传来敲门声,麦允言清亮的男声响起。
“静妃娘娘,臣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
麦允言在床前三丈外站定,默默的看着昏迷中的皇上一语不发,红了眼眶。
郭兰如默默的看着麦允言,一瞬间觉得自己应该离开这里。
嗯,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麦先生,你还好吧?我刚问过韩太医了,他说皇上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臣、臣失职。”
麦允言此时心中满是自责和后悔,如果不是他大中午的跑回家里去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呢。他自认为自己武功不比南宫,但是拼命一搏,皇上定不会伤的如此惨重。
“嗯……有些事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没有人可以改变。当时你在也改变不了什么,这不怪你。”
郭兰如见他伤心,也只好软语安慰。心里却觉得如果当时麦允言也在,他这文弱的样子,到时候躺着的就是两个人了。
南宫一身黑衣,抱着刀疾驰在大街上,身后五六个影卫如影随形,更后面坠着一队御林军。
他尽量平稳着气息,一边奔跑,一边寻找着可以躲藏的地方。胳膊上的伤还没有来得及包扎,后背上的伤口又撕裂了……
他很难过,他最好的朋友亲手砍伤了他,最好的师兄带着人追了他一天一夜,眼看着他都已经强弩之末了,师兄们还在后面紧追慢赶,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