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燃着红烛,几道人影在纱窗上显得分明。
天下政令,多出于此,是当之无愧的小彤廷。
魏云色坐在上首,周围全是朝中大员,这十来年的宰相生涯,魏云色的手段称得上十分出色。
他把国家各方势力,维系的十分和谐,大家闷着头发财,享受富贵。
朝廷中则排除异己,打压政敌,除了一些不成器的小官,没有几个不是出于魏门的了。
至于为什么要保留那些和他叫板的,这正体现了魏云色的手腕,若是清一色的魏党,更元帝早就罢相了。
此时众人汇聚一堂,随便拿出一个来,都是汴梁叫得上名号的高官。
“西凉小贼,如今气候已成,今日在春和殿,我亲眼见他蛊惑陛下,如同哄骗三岁小孩。摆明了欺负陛下年迈,已经老到无法辨认是非了。”
魏云色满口的诛心之言,却一点都不害怕,在场的没有一个人会傻到出卖他。
如今他说出这番话来,在场的人,都暗暗心惊。
难道魏相要重演霍光旧事?凭他的权势,却是不输于当初的霍光啊。
一念至此,在场的人心都活泛起来,他们并没有多少的畏惧。
这朝廷虽然姓赵,但是早就已经被掏空了,禁军是天子近卫,但是那群人只知道吃喝玩乐,早就丧失了战斗力。
天下除了禁军自己,都知道禁军就是一群草包废物。
大齐走到这一步,往下发生石破天惊的宫变,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了。
蒋褚才毕竟是脑子好使,马上凑上前弯腰道:“恩相一声令下,我等必誓死追随,以清君侧。”
其他几个官员,深深懊悔,竟然又让这老小子抢了先,自己怎么就光顾着震惊,没想到第一个大表忠心呢。
魏云色点了点头,道:“有你们在,我自有十分把握,不过此事非同小可,必须从长计议。小贼猖狂,所依靠的,不过是四大太监。”
刘钦接话道:“恩相所言极是,欲除小贼,必先杀四大阉宦。杀了他们四个,小贼就不过是一个西凉散兵,任我等捏圆搓扁。而且陛下并不信任四大太监,否则也不会扶持姚督公了。他们死了,不至于引起陛下发疯。”
“这四个老东西,可不是好杀的。”在一旁的姚保保,听他们一口一个阉宦,心里十分不自在。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必须站出来说句话了,北司内这四个人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当年若不是这四个老东西掣肘,自己也不必完全投靠魏云色。北司的权柄其实十分大,尤其是左哨营和右哨营,就是京城最强的军队,完全掌握北司的话,至少能和文官们分庭抗礼,平起平坐。
魏云色脸色一笑,有些狞意,淡淡地说道:“这四个老东西,却是难缠,但是他们老了陛下年轻时,何尝不是英明神武,如今呢?被一个农户贱种,耍的团团转!四个老东西过了几年安生日子,怕是把当年的谨小慎微,都丢到爪哇国去了。”
姚保保长舒一口气,眼神一凝,道:“既然如此,咱家愿意为恩相充当马前卒,斩了四个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