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扒灾民的皮,反倒让老夫去给他们求情,扒陛下的皮。
别看这些钱是送到我这里了,他们在底下,还不知道要贪多少。
想归想,做归做。
武三思仍然把银票收好了,美言是可以的,陛下听不听他可就管不了了。
此时,一直老实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崔湜,心里越发没有底,今天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这么多的机密,都让我这颗耳朵听了进去,我这不成了他们小集团的核心成员了吗。
老子追求的是在几大势力之间游刃有余的生活,这要是被武三思死死捉住,搅合到他们这边来,我就不能再和太平公主混了。
不行,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再权衡一番,到底是哪一边的大腿更粗一点,更结实一些。
瞅准了,再投资。
这时,有了新进项的武三思更加得意:“楚客,你看着安乐公主和延秀如何啊?”
宗楚客马上知道了他的意思,表态道:“公主姿貌无双,延秀少年英才,自然是天作之合。”
看来,也该再给安乐找个人家了。
武三思心想,武延秀这孩子,蛊惑人心的能力可比他那个呆瓜儿子强多了。
有他看着公主,自然能让这颗移动棋子更加为他所用。
再说,公主欢喜延秀,延秀也愿意奉承公主,两情相悦,何乐而不为。
这笔买卖稳赚不亏。
他掐指一算,再过几天,李显就要回长安祭祖,等到他回来,这件婚事,也可以提上议事日程了。
诸事都讨论完毕,崔湜跟着宗楚客徐徐退出,武三思瞧了一眼他的背影,叫道:“崔侍郎,你先留步。”
宗楚客别有深意的看了崔湜一眼,略一施礼,便先行告辞了。
等到宗楚客走远,武三思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好像他和崔湜早有交情,是一对至交老友一般。
面对宗楚客,武三思总有一种上位者的心态,不时发号施令,还得端着一个架子。
宗楚客仰仗他维持权势,对他偶尔的轻蔑,也可全不在意。
不过,崔湜就不同了。
武三思心里很明白,作为他身边难得的清贵人士,崔湜可是需要他积极拉拢的人物。
“崔侍郎,听说张柬之他们,近来经常与侍郎清谈,可有此事?”
崔湜心想,这位兄弟,还挺直接,开门见山啊!
“张尚书是看得起晚辈。”崔湜谦虚道。
“老夫也敬重崔侍郎,不知侍郎可否经常来老夫这里坐坐。”
“张柬之他们都是饱学之士,又久经仕宦,老夫也想多听听他们的见闻,增长见识。侍郎以为如何?”
崔湜点了点头,却说到了另外一件事。
“郡王要小心太子殿下。”
武三思一挑眉:“那个傻瓜太子?”
嘶,一语惊醒梦中人,武三思把最近的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凡是他受挫的时候,身边仿佛都有李重俊的影子。
难道,崇训之死,也与这个娃娃有关?
黄口小儿,还敢在太岁面前叫板,让老夫教他做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