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哈,为了追潮流,我时时要往广州跑;样式、面料拿到手,为了找代加工,我要往工厂跑;服装出来了,我要监督连锁店、批发专柜销售,要往市场跑。一年到头,钱没有赚几个尽在外面跑,娃儿照顾得粗糙,干那事没正儿八经干过几回。豹哥,以你管企业的经验,有什么办法没有?”
“问题有点大,容我想想。”卓豹点燃一支烟,认真替她筹划着,还不时问些小问题。约莫两支烟工夫,卓豹对她说,“我看你这个症结出在生产、销售线过长上,事事亲力亲为又缺贴心人,难免顾此失彼。依我看,搞代加工又烦琐又累倒不如自己开厂,开在隆岩最好,那里市场大些。”
此话正中向倦飞下怀,内心欣喜,流露的表情却是为难,好像面前有个迈不过去的坎儿。
“还没见过你这么为难,又怎么了?”
“开厂哪有这么容易!地、机器、面料,哪样砸下去不是一大坨钱?背井离乡,人生地不熟,除了你,哪个帮我……”
“鬼婆娘看我干什么,哪次你想的没如你所愿!三个中数你最狡猾、心机最深,老子要时常防备你是不是在给我下套!”卓豹猛地撤掉向倦飞白色蕾丝浴袍吊带,粗野地咬住住她的脖颈。向倦飞怕卓豹窥破心机,顺势抱住卓豹头骂道,“死花豹,儿子给你生了,我能翻上天。老娘费力打拼,剩的钱还不是你儿子的,难道带进棺材里?下次再这样说,老娘让你毛舔不到!”
“嘿嘿,这倒是!哈哈,老子现在就舔……”
一夜颠鸾倒凤、一夜软磨硬泡后,卓豹答应想办法筹钱给向倦飞建厂。第二天黎明,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酒店,各自奔向自己扮演的角色上:在人们眼里,卓豹还是的范娟的丈夫,向倦飞还是死鬼卓剑的遗孀。
早春,天气还有些冷。黎明,街道还没有喧闹。
此时,向倦飞在街上走着,不想回家早了。因为她跟保姆小赵说过,她要下午才回家,按这个逻辑计算,此时的她应该在广州赶往隆岩的班车上。她计算好了,吃过早餐后,她准备到洗浴中心度过这个上午。这是向倦飞的固定动作,一般和卓豹开房后,她都要把身子洗濯七遍,似乎要把这个恶霸强加给她的液体、唇印、手痕统统洗干净,变回曾经纯情的向倦飞。
“回不去了。”向倦飞走在清冷的街上想着。
昨夜,她收获满满:她强作欢颜,用智慧与娇媚,外加缠磨,让卓豹暗地出钱开厂;她说服了卓豹,让他保持“干亲”到“小三”的距离,慢慢隔断罪恶与血腥的牵连。
“这是我应得的,是我用青春、纯情换的。”
这时,天下起蒙蒙细雨。向倦飞在街上走着,感受不到因为昨夜收获带来的喜悦,反而更加孤独寂寞,就像这无人的街一样——身在异乡,她没有真爱的暖语,没有亲人的帮衬,她得事事洞察人世的险恶,练就铜人一般的坚强,为她两个孩儿遮风挡雨。
“就这样苟且的活着吧。”冰冷的雨星儿落在她脸上,她扯紧风衣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