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他近来得了什么能臣干吏?”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于郑彩的脑海,便立刻被他否定了,距离上次派人相邀时探听来的结果,郑成功麾下起码在那时候还是去年年底跟着他起兵的那些老人儿,就这么一个多月的功夫就大幅度的改变了这支军队的武器装备率,至少他是从未听说过这闽南、粤东有这样的人物。
“除非是洪亨九上了南澳岛……”
想到这里,郑彩不由得摇了摇头。倒是郑联那边,却依旧是那副不屑一顾的模样,看样子,若非是郑彩尚且在此,只怕他早就回去补觉了。
“那又能怎样,太师北上,除了降了鞑子那些混账东西,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儿基本上都在咱们兄弟手里。就凭那点儿人手,那小屁孩子也能翻了天不成?”
厦门一地,原本就是郑氏集团经营多年的海贸中心,可以说是郑家的老巢都不为过。郑芝龙接受招安后,凭功升为南澳副总兵,协防闽粤沿海,当时郑彩便被任命为都督佥事,实授管浯铜游击。这一官职的治所就在厦门,明制九龙江口至厦门岛一带的商船出海也都是归浯铜游击所部负责盘验的。这里既可以说是郑芝龙的老巢,同样可以说是郑彩经营多年的巢穴之地。
年齿、资历以及当前实力上的轻视根深蒂固,更兼郑成功在隆武朝时领兵,每每与郑芝龙意见相左,这些在郑芝龙麾下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武将就更是瞧不上其人了。这种状况并非只在郑彩、郑联兄弟二人身上,当初郑成功接替郑彩节制福建通往江西的各处关隘,改受其节制的施福、施琅叔侄也曾抗命,并非没有缘由的。
郑联大大咧咧的说过此言,郑彩细细想来,亦是点了点头,对此表示了认同。郑成功兵力孱弱是其一,如今闽省的大势更是闽南以他们兄弟为主,闽北、闽中则是他们兄弟改奉的鲁监国麾下各部以及福建本地的义军频频向清军占领区发起进攻。用清廷浙闽总督张存仁的话说,那是“遍海满山,在在皆贼”。
他们兄弟自身的实力且不提,原本已经被赶下海的鲁监国也是他们捧起来的,便是鲁监国麾下的那些武将,比如平夷伯周鹤芝、闽安伯周瑞、荡胡伯阮进等人也对郑彩的拉拢表示了极大的善意。
说白了,如今大势在我,就更是无需太过担忧郑成功这等小虾米了。
“武器比预计的多了不少,无所谓,他手下都是些没上过阵的新兵,哪怕练得再精熟也是要差上一层意思的。”说到这里,郑彩更是冷笑道:“这次,就让他在海澄碰一个头破血流好了,也让这小子知道知道用兵可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远处的郑成功所部不断的从船上登岸,郑成功带着一票部将和亲随也在向日光岩赶来。细细的瞅了一会儿,见郑成功已经不算太远了,郑彩也带着郑联等人下了山,刻意加快了脚步上前迎了过去。
“一别经年,贤弟可是让愚兄想得好苦啊。此番进兵海澄,咱们兄弟齐心,必要给那些鞑子一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