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摇摇头甩开琐碎的思绪,上前接过嗅了嗅,惊喜道:“这好像是北边那家牛乳雪梨糕?”
“闻着像,还热着呢,定是王爷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抱琴笑嘻嘻地说。
这些天北静王经常从门外捎送东西进来,次数多了大家也都知道是送给谁的。
宫女本不该与宫外的人私相授受,更何况是御前的女官和尊贵的王爷。
有人先去报给了慈寿宫中的太后,太后斜坐在椅子上翘着手指笑说:“听说贾府和北静王府走动起来了,那天哀家赐婚北静王迟迟没有接话,还以为事情有变,没想到这会儿又热络起来了。”
张姑姑陪在一旁道:“那日陈太妃在大殿上还吓得面如土色,没想到也会上门去拜访。”
“无非是看中了贾府富贵,就她那点子眼界和家底,还能图什么?”
太后一脸的不屑。
“奇怪的是,陛下竟然也没有说什么。”
张姑姑心里疑惑,又觉得男人好似都一个样,之前还宠得跟什么似的,惹得谁都不敢多看那宝贝一眼,现在听说贾元春在临敬殿里不过是个摆设,整日闲得连茶水都不端一下,跟殿中的木头柱子没什么两样了。
“他要捆着,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让他捆才是。”
太后笑了笑:“先前的古云不用提,贾元春明摆着厌恶他,可身在宫中却与北静王经常往来,可见也是有一分情意的。”
说着太后的目光朦胧,声音也低缓:“皇帝小的时候养过一只鸟儿,别的鸟都乖巧,偏偏那只鸟一只往外飞,皇帝不肯,没几日鸟儿就莫名死了。”
张姑姑也记得这段旧事,轻声道:“奴婢记得陛下消沉了好些日子。”
太后轻叹了一声:“原本想着拉拢贾府,可贾元春一直没有表示,后来她与皇帝走得近哀家还以为贾府站在皇帝那边,谁知道风向一转她又去了北静王那里。哀家看皇帝有段日子是不高兴的,还以为能借此让他们两个心生嫌隙,没想到皇帝又突然想开了,这倒是成全了北静王和贾元春两个。”
她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檀木柱子,目光落在空荡荡的殿内,以前宫妃们要来给她请安殿中很是热闹,现在皇帝亲自下旨,宫妃们便又去了茹芷宫中,她这里又安静了下来。
“听说皇帝最近去高常在的宫里去的多些。”太后淡淡地说。
“高常在温敦娴静,常常与陛下论诗书,两人的笑声在门外也能听得到。”
张姑姑禀报着听来的消息。
“钦儿过了年要回南方练军,陕西总兵总要安抚住的。”
太后勾了勾唇角:“去告诉钦儿,让他着人把古家的二少爷给放出来吧,也关了这些日子了,该吃的苦头也吃了一轮。经过此事,古家与北静王府和贾府必定势不两立。古候在陕西也有些势力,让他机灵着点儿,别让陕西总兵过得太顺了。”
“是。”
张姑姑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