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敬殿出来,湘水已经等在了外面。
宛贵妃看她眼角通红,皱眉问:“怎么了?可是母妃不肯听?”
湘水委屈道:“太妃还将娘娘骂了一顿,说弟媳还没进来您就偏心她了,将来一家子都帮着媳妇她可怎么做人?还、还罚奴婢跪了一个时辰。”
宛贵妃忍不住叹气,拍了拍她的手:“委屈你了,回去后就歇着吧。”
湘水揉揉眼睛:“奴婢倒也没什么,主要是为娘娘抱不平,娘娘宫里宫外都这么辛苦……”
她是自小跟着宛贵妃长大的,对北静王与宛贵妃之前的事也多少清楚,知道这些日子宛贵妃心里都不好过。
“奴婢走的时候还看到似乎是南安王府的人来求见来着,可是太妃推说身体不适没有让他们进来。”湘水小声说。
宛贵妃无奈道:“等过几天你让人给南安王府送去几担礼吧,母妃做的也太明显了,南安王妃定然不悦。”
湘水瞧着宛贵妃的脸色知道她为了此事忧心,只能宽慰道:“娘娘别发愁了,以后就好了。奴婢瞧着贾御侍行事还算稳妥。”
宛贵妃轻轻点了点头,带着湘水去了平喜宫。
按住想要起身的方嫔,宛贵妃坐在她身边柔声道:“陛下说你只管安心养病,其他的事都别操心。”
方嫔闻言眼中一亮:“那臣妾的胞弟……”
“等你身子好了再说。”
宛贵妃只笑着安慰了一会儿便走了,方嫔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的温度一点点降了下来。
“娘娘,奴婢看陛下也没有说不管的意思,娘娘别太忧心啊。”
喜儿在一旁劝解道。
方嫔嗯了一声,吩咐道:“拿纸笔来,我给家里去封信。”
喜儿只好依着她拿来笔墨纸砚,等方嫔写完了,听她吩咐道:“你速速找人把这个送回家中,在外时表现得要急切惊慌些,另外,从今日起宫内要不停地煎药熬药,开开宫门把药味儿都散出去。再找些人在京城里散播消息,说我因为胞弟之事日夜忧心,病重难愈。”
喜儿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方嫔有点不耐烦地道:“你只管去做就是了。”
等喜儿出去后,方嫔披着长袄从床上起身,望着外面屋檐上挂着的一排冰凌,缓缓坐在梳妆台前,又往脸上轻轻铺了一层白粉,一眼望去好似病了十几年的人一般,心中不断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等元春晚上下了值后回到暖阁,动了动鼻尖,问:“怎么这么大一股子药味儿?”
“是平喜宫传过来的,方才还遇到了喜儿姐姐,说方嫔娘娘又昏倒了呢。”
抱琴摆着桌子上的盘子解释道。
“病得这么重?”
元春倒没有太大怀疑,今日方嫔满脸病容身躯瘦弱,应该是真的病了。
抱琴还没说话,就听到胡同口一阵喧闹声,抱琴连忙出去趴在门口看了看,回来道:“好似是陛下往平喜宫那边去了。”
元春点点头,心想这件事也不知是柳家还是姚家弄出来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