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脸色已然铁青,将血书递给了太后。
太后看见满眼的血迹皱了皱鼻子,一手掏出了手帕掩住鼻子,捏起了血书看了几眼,眉心出现一点褶皱。
忠顺王倒是很有兴趣的样子,拎起来仔细看了。
“夏守忠,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帝勃然怒道:“朕何其宠信你,谁料你私下行事如此龌龊狠毒!”
面对元春的指控夏守忠可以面无表情当做没听见,可皇帝一怒夏守忠就赶紧变了脸。
他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老眼中瞬间涌出两行浊泪:“陛下!陛下不要听信贾御侍的一面之词呀!奴才冤枉啊!”
“你还有什么冤枉的?非要朕去传你养着那些女子进来跟你对质么?”
皇帝一拍桌子。
太后侧头对皇帝道:“皇帝也别发这么大火,且听听夏守忠怎么说,他在你身边也这么多年了,哀家倒是愿意听他解释解释。”
说着她看向夏守忠:“你也别哭嚎了,先把话说清楚了,贾御侍告你这三条,你可认罪啊?”
“太后娘娘,奴才不敢说冤枉,可很多都是迫不得已啊!”
夏守忠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就拿贾御侍说奴才收受贿赂,那些都不是奴才要的啊,太后娘娘也知道,我们这些阉人在娘娘和陛下眼里算不了什么,可宫外的人总愿意多看我们一眼,每次去宣旨,都是他们拉着奴才往袖子里塞钱,奴才不要都不行!不要他们还会送到奴才在外面置办的院子里去!”
元春心中一沉,果然见夏守忠扭过头看着她:“就像上一次奴才奉命去贾府传旨,贾御侍的堂哥贾琏非要给奴才塞银子,奴才本不愿意收,谁知事后他们还追到了奴才院子里送那些绫罗绸缎,奴才也是这两日才知道的!贾御侍,你说,有没有此事?”
他直直地盯着元春。
元春语塞了一下,道:“若不是你先前狮子大开口,别人又怎么会塞那么多银子给你?若是一次不给你第二次去传旨的时候就阴阳怪气的……”
“贾府往夏守忠的院子里送过绫罗绸缎?”
太后打断元春的话,问。
“回禀太后娘娘,此事是奴婢的主意,不关贾府的事,是奴才发现夏公公的院子里有异样,偏偏看守得严,只能借着送东西的机会去里面一探究竟。”
夏守忠立刻哭嚎:“贾御侍这是往奴才头上泼脏水啊太后娘娘,那院子都是他们贾府送的,奴才不收,他们为了让奴才宽心还说就算借给奴才的银子,奴才心里过意不去才给他们打了欠条,只想着今年过了年就一并还了呢,谁知道贾御侍竟然拿这些来陷害奴才!”
元春差点被他颠倒黑白的本事气了个仰倒。
“果然是有欠条的,那就不算贿赂了。”
太后轻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