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吟不语,在沉寂的殿内缓步踱着。
没一会儿,阿黄进来禀报,夏守忠一直窝在太医院养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边的人也都是太医院的人,与临敬殿和暖阁都没有来往。
皇帝摆摆手让他下去。
北静王道:“夏守忠前一桩事还没了,此刻应该盼着皇兄想不起来他才是,应不会主动揽祸上身。”
皇帝嗯了一声,将临敬殿和后宫嫔妃们一一过了一遍。
似乎谁都有嫌疑,可查到现在除了那碗毒粥,谁也没有真切的证据。
他抬起眼帘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北静王,想起昔日见到元春他们两人说说笑笑的场面,还有从外面听来的两家来往的消息。
在宫内,人人都戴着一张伪善的面具,谁也看不穿面具下到底藏着什么。
元春自入宫后便坎坷不断,其他也就罢了,这一遭确是有性命之忧。
一声叹息从心底涌了出来。
“朕答应你,你现在就去通知贾府此事,让他们明日来宫门迎接吧。”
他站在内室门口,往里面望了望。
一室阴暗中,唯有元春洁白的面容在烛光下泛着柔光。
“谢陛下!”
北静王松了口气,转身回去通知贾府做准备。
“陛下,刘大人在书房求见。”
小太监禀报道。
“告诉他过两日朕会召见他的,今日谁来都不见。”
皇帝心烦地说完,便转身去看元春的情况。
太医已经开了药正在煎煮,她向来红润的朱唇已开始发乌,还泛着干皮。
皇帝去外间端来茶盏托着她喂了下去,时不时往她唇上沾些茶水。
他瞥到一旁的抱琴,让人把邱嬷嬷喊了回来。
“现在临敬殿内朕能相信的也只有嬷嬷了,你看着给元春的侍女也换身衣服,喂她些茶水吧。”
邱嬷嬷眼中闪过诧异,抱琴不过是跟随元春进宫的侍女,论起来连风羽风曲的地位都比不过。
皇帝只是想到元春在宫内的时候只有抱琴一直陪着她,她对这个侍女也像妹妹一样,就连跑出来求救的时候也心心念念地要他先救抱琴,如果抱琴有个闪失,也不知元春会难过多久。
邱嬷嬷拿银针试过茶水,喂抱琴喝了些后,道:“宛贵妃娘娘还在茹芷宫问话,不过……并没有太多进展。只知道贾御侍和抱琴姑娘是被人下了毒,可毒是怎么下进去的,什么时候下的,又是谁下的,这些都很难查。”
古代皇宫也没有摄像头,人人都能说的出来这几日的踪迹,风羽也一口咬死自己除了临敬殿哪里都没去,偏偏早上邱嬷嬷和皇帝都很忙,没有留意到众人的去向。
“若是明日晚上之前还查不出来,就用刑吧。”
皇帝冷声说。
反正下毒的也就在这个范围内。
他声音冷如冰霜:“临敬殿查不出来,就挨个地搜查!总是在皇宫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