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儿笑着眯眼:“而且是太后娘娘允准了的,宛妃娘娘向来宽宏大量,应该不至于为一匹缎子生我们小主的气吧。”
“你!”
湘水的脸色由青转红,竖着眉毛就要骂人,被元春拉了一下。
“宛妃娘娘素来得宠,不论是太后娘娘还是陛下,都是先将好东西赏赐到茹芷宫,柳贵人那短缺也是正常,娘娘不会为了这点不值钱的东西跟柳贵人置气的,你去禀报一声吧。”
元春笑着说。
湘水听了这话一下笑了出来:“也是,一匹布罢了,我们娘娘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的,既然柳贵人没有,我们娘娘打赏一匹又算什么。”
这下轮到萝儿的脸色不好看了,阴冷地看着她们三人抿了抿唇,接过缎子便走了。
果然是今时不同往日,元春还能记起柳贵人被降位那天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现在却敢如此挑衅宛妃了。
青石板路上已经结了一层薄霜,抱琴提着灯笼,两人静静地走在回去的小路上。
“你去问问周贵人,看看柳贵人的父兄现在是什么官职,这些日子以来有没有什么变动。”
暖阁就在前方,元春想了一路,忽然对抱琴吩咐道。
等元春洗漱完毕正在烫脚的时候抱琴带着消息回来了。
“周贵人说,柳贵人的父亲柳力毓原来不过只是从五品的地方官,可半个月前调入了都察院,出任右都御史一职,听说柳大人上位之后便主理了吏部两名官员的弹劾,风头很盛。”
元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既然有太后娘娘支持,想必柳贵人的父亲也是太后一党提起来的吧。
“小姐,就算柳贵人的父亲升了官,可这与陛下的选秀有什么关系呀?”
抱琴不解地问。
元春笑了笑:“宛妃娘娘的病八成就是因为柳贵人。”
“是柳贵人下了毒?”
抱琴大惊。
元春则摇了摇头,“明天开始待选的秀女就要分批进宫了,柳贵人若是能代替宛妃娘娘坐在陛下和太后身边,你想想这是多大的荣耀?”
就算她对秀女的去留没有话语权,但皇帝身边的位子可不是谁都能坐上去的,只要坐在那把椅子上就能说明什么了。
届时新进来的秀女看见她的风光和地位,肯定会有部分人转而去巴结她,成为她在后宫中的党派助力。
再者,柳贵人的父亲现在进了都察院,那是个监察弹劾百官的地方,任谁都不想得罪这种人。
“宛妃娘娘这么聪明,肯定从太后的只言片语中就猜到了她的意图,这次生病,不过是借机退让罢了。”
元春分析道。
“宛妃娘娘还真是可怜,操劳这么多日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谁能想到最后出风头的竟然是被陛下训斥过的柳贵人!也怪不得湘水姐姐如此生气了。”
抱琴嘟着嘴抱怨。
“所以呀,以后不论对哪个主子咱们都要客客气气的,谁知道她们哪天就会借机翻身了呢?”
元春趁机教育她。
“奴婢记住啦!”
抱琴笑嘻嘻地去吹蜡烛:“小姐快睡吧,明日你还要跟着陛下去珠绣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