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尔修斯站在战车上,身边有亲卫举着一面巨大盾牌为他防御箭雨。隐约中听到似有弓弦声响,不及反应,就见有“标枪”呼啸而来,雷霆般击在战车左右,其中一支“标枪”射中了驾车的一匹马,直接贯穿马身,将那马钉在地上!
珀尔修斯大惊。还没来得及细看,心中突然升起死亡的恐惧。他大叫一声,左手神盾上举,身子下蹲,蜷缩到盾牌后,下一秒一支“标枪”从侧前方飞来,直接命中神盾。珀尔修斯只觉得像是有巨人挥舞重锤狠狠砸在左手的盾牌上,他被击得腾空而起,从战车上倒飞出去,向后跌出5欧尔巨阿(约9米),摔在尘土里,浑身肌肉发颤,骨头震得嗡嗡直响,牙齿也因为紧咬时遭受巨震,崩碎了两颗。
他眼冒金星躺在地上,半晌才爬起来。战车在他前方翻倒,还活着的那匹马受惊而逃,这一幕骇得攻城联军脚步一滞,整个阵线都乱了片刻。
好大的力量!这个名叫“床弩”的东西,射出的“标枪”,比一些半神的力道还强了!
观战的诸神议论纷纷,为床弩的威力感到惊讶。塔纳托斯也不由咋舌,不过他惊讶的是珀尔修斯竟然用单兵盾牌挡住了床弩射出的巨箭!
虽然知道那盾牌其实是宙斯赐给雅典娜,雅典娜又借给珀尔修斯的神盾埃癸斯,但巨箭射不穿盾牌是一回事,珀耳修斯能用一条胳膊挡住巨箭的冲击力是又一回事。虽然被打得飞了出去,趴地上半天才缓过来,但看那样子左臂没有骨折,好像只崩了两颗牙齿,这身体素质已经远超常人。
珀尔修斯被射落战车之后,目标太小,床弩已经很难瞄准。他吐出嘴里的鲜血和碎齿,胸中戾气爆发,举起铁镰刀大吼一声,向科林斯守军冲去。
联军六千勇士被他的神勇激励,齐声战吼,迈开脚步开始了冲锋。
距离迅速缩进。至2普列特隆时,只听城墙上一声“放箭!”顿时弓弦震响,万箭齐发!
这一次没有黑蛇腾空,箭雨从城头居高临下直接射来,力道雄浑。联军六千勇士个个举盾,但箭头竟每每射穿盾牌,伤到手臂,威力骇人。更有腿脚等盾牌无法遮蔽的地方,被密集的箭雨射中,顿时倒下一批。
不过这次队伍松散,没有发生踩踏。没受伤的士兵绕过脚下的伤员、尸体继续冲锋,城头箭雨不断。
到了不足1普列特隆距离时,前方城墙下那些三列小队中传来了号令声:“投矛!”
顿时数百条标枪呼啸而来。标枪力道比箭矢更劲,有的直接击碎盾牌,将人贯穿,有的虽然无法击碎盾牌,却震得持盾的士兵手臂发麻,盾牌移位,身躯暴露,被箭矢射中,顷刻之间,又倒下一批。
不过不到1普列特隆的距离,毕竟太近。科林斯军两轮标枪投过,联军已经冲到面前。付出了不知多少死伤之后,联军终于跟敌人交上了手。
憋得两眼通红的联军士兵大声喊叫着,野兽一般撞向城墙下的科林斯军。在他们眼中,那一组组三列小队是那样单薄,就像洪水滔天时岸上堆起的沙袋,根本无法阻挡。
然而,下一刻,冲在最前面的联军士兵发现,那些三列小队的前两列,装备轻甲轻盾,负责投矛的士兵不见了,最后一列的重步兵出现,左手巨大方盾往地面一树,右手青铜长矛在方盾上架起,顿时一道坚固的矮墙附带荆棘栅栏横在面前,而前两列的轻步兵回到重步兵后方,紧紧护住重步兵侧后,稳住脚步的同时,长矛向外严阵以待。
方才单薄不堪一击的三列小方队,在方盾长矛架起之后,突然爆发出一种坚不可摧的气势,等于在战场上顷刻之间筑起一座工事,沙袋摇身一变成了堤坝!
联军士兵还在冲锋之中。头顶箭雨,举起的盾牌遮住了视线。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撞上了这道堤坝!
最前排的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自己冲到架起的长矛上把自己穿了个透心凉。后面的士兵刹住脚步,在强弩的近距离瞄准射击之下,根本不敢撤下盾牌。勉强挥动手臂投出标枪,也因为动作变形,标枪无力,根本不能穿透方盾。挥动武器攻击,也打不着人,长剑砍在方盾上,长矛刺在方盾上,都是挠痒痒一般。那整整齐齐排列的方盾,在后方三排科林斯士兵的支撑下,面对联军凌乱的冲杀,宛如堤坝面对碎浪,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