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延阳城中,一片寂静。
此刻的延阳城大街小巷中几乎看不见人影,在这墨朝的大都城延阳城上空能瞧见延阳城的繁华。
延阳城很大,北有一条运河流通,南亦有一条运河流通。
这条运河上,还能瞧见撑着船,提着煤油灯,拉着各种不同的货物前往江莱一省。
可以瞧见,此刻的延阳城各个城门上都有士兵把守着,在各个码头上亦有官兵把守着,而城中大部分人家灯火已经灭了,仅有个别人家还能瞧见蜡烛的灯光。
户部尚书岑文星的宅子中,能够瞧见,院中除了点着的路灯外,其余的房屋中已经熄灭了灯。
而户部尚书岑文星的睡房中虽然已经熄灭了灯,但此刻的他仍还有一件事不放心,侧着身子看着纸窗外的小嫩竹在灯的吹动下响起的刷刷声音。
当然,他不是因为这竹叶被风的吹动下发出的响声而被吸引,而是因为庾司的事很是不放心。
他一边听着窗外的竹叶声,一边回忆着以前的那场景:
几月前,庾司的粮食只要一进这庾司的大石头低着头抬着头皆能瞧见。
那时的自己,因为一时兴起,决定前往庾司查看存粮。
当时,户部尚书岑文星穿着一身绯色官服,很有气质的入了这庾司的大门。
“诶哟,岑尚书,您来啦?”
那时的庾司白高远就像一条狗一般,见到了主人立马跑到跟前,摇着尾巴拍着马屁。
户部尚书笑了笑,看着周围的存粮,问向了庾司白高远:“这存粮有多少啊?”
“回尚书,自灾情以来,如今存粮还有一万二千石呢。”庾司白高远满脸笑容道。
户部尚书岑文星很少巡视庾司,几乎一年之中仅有一两次去看,而那时的庾司白高远满脸笑容,说的话确实不假。
“好。本官瞧见这粮还有这么些也就放心了。这几月以来,几省的灾情严重呐。后面若是没有灾情就好咯,本官呐,就不必从户部走这么远来看一眼。”
“是是是。有尚书还有当今的两位丞相在,下官相信呐,这灾情就算有,也不会有多严重,各地州府皆能自救,不靠着庾司的粮食。”
当时庾司白高远的一话,听着确实没毛病。
灾情不严重,自然也用不到庾司的粮食。
本着庾司白高远的一片盼望,当时的户部尚书也只是笑而不语。
“好了,既然这庾司还有这有这么多粮食,本官也就放心了。”说完,户部尚书岑文星拍了拍这庾司白高远的肩膀:“辛苦你这庾司了。”
庾司白高远笑了笑:“不辛苦不辛苦。这些皆是下官的职责所在。”
“如此,本官便不久留了,还有公务在身。便先告辞了。”
“尚书慢走。”
这些回忆,还是在几月前,那时候刚打赢了祁国不久。
若是以前,这些话语都是倒是没什么问题,可今天想到自己所瞧见的那一幕,多多少少还是怀疑。
不知是一点点怀疑,怀疑可大了。
短短几月时间,这粮食怎会耗得如此之快。
不知到了何时,窗外的竹叶声停下了,叽叽喳喳的鸟儿们停止了歌声,天上那轮弯弯的明月滑落快至了西边,户部尚书岑文星方才入睡。
翌日,延阳城的天空中一片晴朗,延阳城的百姓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白庾司。”
一名身穿浅蓝色官服,一脸拉渣胡子的官员走进了这房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