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来买了好多衣服,还件件都不一样,照顾小朋友们的自尊心,也是难为他这个粗人了。
搬完之后,陈舒见姜来拆起了包裹,本来他也很喜欢拆包裹的,但这些包裹里都是衣服,没有惊喜感,拆完之后还需要翻来覆去的检查,又觉得麻烦,他便对姜来说自己到处玩玩,跑出去找小孩子们了。
宁清在他身后默默跟着。
这个人看见别人在玩滑滑板,也跑去排队,滑到一半卡住了,他也不嫌尴尬,还叫后面的小孩往下滑、滑到他的后面的时候蹬他一脚,把他给蹬下来。
人家小姑娘本身就是内向的性格,又第一次见他,哪里好意思踹他?
“求求你了!
“不揣我我下不去了!
“快点快点!”
小姑娘终于还是滑了下来,蹬了他一脚,但没有蹬动,小姑娘手足无措,陈舒和其他孩子则哈哈大笑。
宁清站在旁边,眼中微光闪烁。
随后这个人又跑到旁边树下,那里有几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孩在玩弹珠,他好话说尽,向人家借了一颗,却没一会儿就把人家的弹珠赢走了一半,直到人家说他太厉害了,不想和他玩了,他也没有还给人家。
这时遭到排挤的陈舒又看向了远处的跷跷板,并转头瞄向了她:
“来我们来玩跷跷板!”
“……”
“来呀!”
“不想。”
“快点!过来!”
“……”
宁清还是不喜不悲的走了过去。
陈舒拉着他的手腕,把她拉到跷跷板的一头,几乎是摁着她坐下,又拉着她的手让他抓好扶手,自己则走到跷跷板的另一头,笑嘻嘻的坐下。
“……”
宁清被高高跷起。
陈舒坐在地上看着她,仰头大笑,不远处一群小孩子也偷偷看着,窃窃私语。
这两个大人好像在谈恋爱。
直到福利院的铃声响起,一群未成年人瞬间往食堂跑,姜来也过来找到两人,叫他们去吃晚饭了。
食堂是打饭制的,一张长条桌子上摆着几个盆,里面装着米饭和菜品,大大小小的孩子们一人拿个碗,排着队从桌子的一头走到另一边,挨着打饭打菜。
这家福利院收容的孩子比陈舒想象中还要多,少说有一百多个,打饭的队伍排得很长。
陈舒也拿了个碗,排在最后头。
不时有人端着热腾腾的饭从他面前走过,他便伸长脖子,往人家碗里看。
他们的伙食居然开得很不错。
一个土豆烧鸡,鸡肉很多,一个青豌豆肉末,一个番茄炒蛋,之后还每人拿个橘子、一盒纯牛奶,有些年纪过于小的孩子拿到牛奶明显不太乐意,估摸着是不爱喝。
轮到陈舒和宁清时,每个打饭的阿姨下手都很重,满满的饭和菜,橘子也给他们一人两个。
陈舒笑呵呵的,也不拒绝。
打完饭就坐在旁边吃,宁清把碗里的鸡肉都夹给了陈舒。
至于菜的味道嘛……
委婉的说,不太行。
大锅菜,几乎是水煮熟的。
不过这是厨艺的问题,就营养和态度来说,是无可挑剔的,伙食水平领先远在白市的小姨子至少两百年。
晚上八点,天早已黑了。
二人离开福利院。
占星楼的灯光亮了起来,那是一栋很高很大的木质建筑,古香古色,矗立在这座现代化的城市中,莫名的会给人一种充满矛盾的视觉冲击感。
玉京城中,天子脚下。
孤儿寡老的数量却并未因此减少,反而还要比其它城市更多一些。这座城市太大、太匆忙了,有一些东西难以避免的被遗落在了某些地方,这地方不为人知,为何遗落,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不过益国和玉京对这些孤儿还是挺不错的,不可能让你流落街头,起码的吃穿是有保障的,也能上学。但这家福利院的生活标准显然远远超过了这个最低保障,把这些孩子们拉到外头,没人会觉得他们是孤儿,光靠政府拨款和社会各界爱心人士的帮助恐怕是不够做到这点的。
这时陈舒才知道姜来赚的钱拿去做什么了。
这么多人的衣食花销,是一笔很大的开支了。
也许姜来并不是不懂得投资自己,只是他的全部收入用来提高福利院孩子们的生活水平已是艰难,甚至要高频率的在擂台上出场才行,实在无法省下钱来镌刻符文。
而姜来在擂台上的出场频率在所有擂台武者中,也确实算是非常高的了。
上一次镌刻符文之前,有段时间他身上的伤几乎是无缝衔接的,刚刚痊愈,马上就迎来新伤,如此咬着牙超频率的打着擂台才将这笔镌刻费用省下来。
这还是在没有设计费用的情况下。
如果这不是一个拥有超凡能力的世界的话,他这么折腾自己,怕是铁人也被玩坏了。
陈舒倒没有什么额外的感觉,沉重、怜悯之类的都没有,会心一笑过后,便伸手搂住旁边清清的肩膀:
“今天走了半天了,好累啊!”
“所以?”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去按过摩?”
“?”
“那我带你去按个摩吧?逛了半天街,以一场按摩结束,完美。”陈舒的手被清清拨了下来,他也不在意,“明天就回家了,我建议我们抓紧时间感受一下玉京的按摩技术!对了,你出钱!”
“……”
宁清转头静静看着他。
“哈哈!”
陈舒掏出手机搜索起了附近的按摩店,同时继续往前走着,兜里留下了两颗弹珠,走路时碰撞叮当,剩下的全部交给姜来让他还给那几个小孩了。
留下来的这两颗是很有意义的——
既可以当作胜利的纪念,还可以引发那几个小孩分配不均的矛盾。
一举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