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芸没有拒绝,倒是想听听看,她会跟她说些什么,让朱妈妈等在原地,莫要走远。
跟着张素心进了竹林,傅芸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张素心也不含糊,声音压得很低,“芸娘,你今日要替我证明,从早上亥时起,就一直与我在一处。”
傅芸简直快要被她逗笑,回道:“事实并非如此,我们早上是见过,后来在宴席上,你去了哪儿,跟谁在一起,我不得而知。”
“你必须得这么说,你如果不想我把你早年写给堂哥的信拿给珩二爷和全府的人看的话,你就按我说的做。”张素心说这话信心满满,似乎成竹在胸。
傅芸愣了一下,那些信确实是梗在她心头有些日子,倒是不曾想,有一日会被人以这种方式提出来威胁。
她若是威胁点别的,说不定她还会认真考虑,但是这件事,关乎她做人的原则跟底线,她说什么也不会妥协。
“你怎么可能会有那些信?你吓唬谁呢?”傅芸这么说,是想确认一下,她是不是手上真有那些信。
张素心笑说:“我堂哥那个人性子优柔寡断,对你念念不忘,将那些信视若珍宝,从余杭带来了上京,我出嫁前去他家里做客,趁机偷了几封来,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用得上。”
傅芸听她说着这些话,看着她脸上得意的笑,恨不得抽她几个大耳刮子。
“你口说无凭,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傅芸其实是信她说的这些话,但是现在,不得不与她周旋。
真要叫她把那些信交到宋珩手上,少不得又要起一场大的波澜,她想缓一缓,看能不能想点其它的法子,既能把她绳之于法,又能将那些信悄无声息地拿回来。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手上有三封,半个时辰后,在后花园的荷花池边上,你过来,我给你一封。”
傅芸又问:“那我要是替你做证了,你就把剩下的两封都给我?”
张素心却道:“你未免可笑!我都给你,你转脸翻供,把我推出去怎么办?我只给你一封,剩下的,自然是要留着!你没得选,这辈子只要在宋府里,就得听我的话,替我掩着。”
傅芸抿唇看着她,一语不发。
沉默了半晌,她终于说道:“好!我答应你!”
张素心哼笑了一声,“别在这儿看热闹了,回去等着吧。”
傅芸气得心中翻江倒海,强自镇静着出了竹林,跟朱妈妈一起朝回走。
朱妈妈看她脸色沉得难看,想是两人之间闹了什么矛盾,问道:“二少奶奶怎么这个时候跟她闹起别扭来了?她现在也是个可怜人,瑞少爷没了,她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这府里,往后的日子可难了。”
傅芸心中正在挣扎,万一不行,就豁出去拉倒!本来在这府里就活得憋屈,还得被人一直胁迫,那简直没法活了。
听到朱妈妈的话,脑子陡然清醒,她嫁进府里来的陪嫁丫头跟她半分也不亲厚,估计是原来家中的丫头知道她的龌龊事,全部被处置了,临时买来充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