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周岐抻直双腿伸了个懒腰,要笑不笑的,“要么给我两条鱼,要么你以身相许,选一个吧。”
“你三岁吗?”徐迟把拾掇好的鱼串上树枝,架到火上,疑似翻了个隐晦的白眼。
周岐哼一声:“我三岁的话,你顶多也就五岁。啧,五岁了,一点分享精神都没有。你要真能把这些鱼全吃了,信不信我头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徐迟笑笑没说话。
烤鱼的香气渐渐弥漫开,鼓动味蕾。
两人拉开架势,开吃。
半小时后,周岐的表情逐渐扭曲。
一小时后,周岐的表情开始从匪夷所思往惊恐的方向发展,并怀疑难道这就是强者的世界?
等徐迟吃完,优雅地擦完嘴,微笑地看过来,周岐弃了手里还剩的半条鱼尾巴,捧着脑袋奔逃:“徐娇娇你个大胃王,真令人感到害啪!”
吃饱喝足,两人躺着晾肚皮。
徐迟上岸后第一时间就把晒干的衣服穿上了,但周岐之前惊鸿一瞥,到现在脑海里还全是旖旎春光,并为此感到万分不自在。
“你从吃鱼的时候就开始抖腿,是尿急吗?”徐迟指着他那条疯狂抖动跟安上了电动马达似的腿,面无表情地问。
“啊?没,没有,我不急。”周岐停下,没两秒又不受控地抖起来。于是他爬起来,用力拍一下大腿哥,用手指着骂,“别抖了听见没?再抖我抽你!别以为你是我儿子我就不打你!”
徐迟:“……”
周岐坐回来:“好了,它保证它不抖了。”
徐迟忍住不笑,又问:“还有,你脚上的伤哪儿来的?我之前给你包扎的时候还没有。”
“哦,这个啊。”周岐左脚跟右脚蹭了蹭,“刚找你的时候太急了,没注意脚底下。”
徐迟:“你找我了?”
“啊?”周岐说漏嘴,连忙往回找补,“这不怕你被蛾子吸干了血曝尸荒野嘛,好歹也兄弟一场……”
编着编着,触到徐迟锐利的目光,底气瞬间泄了个精光,声气也越来越低:“好歹兄弟一场,担心你不也正常吗?”
徐迟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视着他,周岐屏住呼吸,他似乎听到灵魂深处发出一声轻吟,就像严冬里泡入一缸温热的浴水。脑海中那副劲瘦的腰肢又鲜活灵动起来,连其表面深浅不一的伤疤都无比清晰——原来他当时偷看得这样仔细。
“你真把我当兄弟?”徐迟的眼睛里出现笑意的波澜。
“嗯。”周岐捻了捻手指。
不,好像不是。起码不全是。我也不知道。
对方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兄弟两个字应该不是正确答案,但似乎也马马虎虎。
周岐的腿差点又不听使唤地抖起来。
那双眼里的笑意逐渐扩大至嘴角,徐迟近乎隆重地回答:“我的荣幸。”
小蛾子出去浪了一圈,又飞转回来,亲昵地蹭了蹭周岐之后乖巧地躺下来,把挂在口器上的小人偶甩来甩去地玩儿。
徐迟走过来,一眼看到小蛾子翅膀上的缺损,眉眼随即一沉:“谁欺负你了?”
小蛾子有点怕徐迟,庞大的身躯使劲儿往周岐背后藏。
周岐本来没注意,徐迟这么一说,立马起身检查小蛾子的翅膀,发现它左边翅膀底部缺了一小块,看边缘青黑色的痕迹,应该是被它们自己人的毒液射中腐蚀掉的。
“妈的!”周岐顿时暴跳如雷,抄起刀就要爬上小蛾子的背,“哪个龟孙子伤的?带我去找它,看老子不弄死他!”
小蛾子收拢翅膀,趴在地上死活不肯动弹。
“你先别炸。”徐迟拉住周恶犬,放柔了嗓音问小蛾子,“你跟比你大的飞蛾打架了?”
小蛾子怯懦懦地点头。
“为什么?”徐迟继续询问,“它们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了?”
小蛾子再次点头。
“什么事?”徐迟眸色渐深,“是不是,洗劫村庄抢回孩子?”
这次小蛾子没点头,凸出的虫眼直直瞪着地面。
周岐不关心原因,他只关心结果,插嘴道:“谁打赢了?”
小蛾子眼睛一立,骄傲地挺了挺胸。
“好样儿的!”周岐哈哈一笑,忽然就不生气了,抚摸蛾头,“小荔做得好!以后不管谁欺负你,你都要狠狠地欺负回去!给我揍,往死里揍,让那些幺蛾子知道,你不是好惹的蛾子!”
小蛾子愣了愣,眼里现出迷茫之色,“呜咕”一声,它猛然抬头。
徐迟问:“小荔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