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瑶呼吸渐渐气促起来,慢慢的还有些窒息感,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西装外套,直把昂贵的西装抓得皱皱巴巴。
不知过了多久,温漾终于缓缓放开了她,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黑暗中两双眼睛以极近的距离对视,似乎彼此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暴露无遗。
乐瑶看着温漾那双动情的眼眸里倒映的自己,她几乎是有些衣衫不整了。
她也没急着整理衣服,只是短促地喘息着说:“所以你知道错了吗?以后还会觉得我的关怀和在意让你惶恐吗?”
都这种时候了,她居然还记着这个,温漾不但没觉得不耐烦,甚至还笑了一下。
他的笑声柔和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听得乐瑶神不守舍。
“我知道错了。”他带着笑意说了这么一句,修长的手轻抚过她的长发,带着些深意轻轻说道,“以后我不会再说类似的话,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晾了四五天,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却又觉得太轻易了一些。
乐瑶有些怀疑,便直勾勾盯着他观察他是否在说谎,可当温漾想要隐瞒自己的情绪时,是没人可以看得出来的。乐瑶不行,温家的人不行,商业对手更不行。
乐瑶有些颓丧,她想离开他的怀抱,但失败了。
“韩慧侨那边周铮会处理。”温漾的手扣着乐瑶的腰,语气温柔地说,“周铮说不解决她的问题,你会不高兴,那如果我解决了,你会高兴吗?”
乐瑶眨巴了一下眼睛,决定不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她带着汹涌的爱意扑进了他怀里,拉扯着他的衣服,想把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男人弄得狼狈不堪。
温漾纵容她为所欲为,不多时他的衬衫领带就全乱了,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抽空看了看腕表,对她说:“跟我回颐园。”
乐瑶动作一顿,望向他说:“去做什么。”
“你说呢。”温漾没直说,只是看着她。
乐瑶沉吟片刻道:“我现在还不想做。”
温漾也不勉强:“可以不做,但你要跟我回去。”
“不做的话,我跟你回去干什么?”乐瑶有些不明白。
既然不做什么,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不是找罪受吗?
温漾却对此有其他理解:“难道我和你在一起,就只是为了做吗?”
乐瑶沉默下来,这的确是她的疏忽,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两个人在一起,当然不会全部时间都拿来做那种事。
“可我哥不知道我出来了……”乐瑶有些迟疑。
“早上发个短信给他,就说你提前去上班了。”温漾说完,直接吩咐司机开车,完全不顾乐瑶的顾虑。
“但我已经开始休假了,他知道我明天不上班。”乐瑶皱着眉。
“你开始休假了?”温漾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作为老板,我怎么都不知道这件事。”
“我今天决定的,明天彤彤会帮我跟公司说。”乐瑶垂着眼睛说,“我想休息几天,一个人静一静,在公司里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大家打量的眼光,你又和我闹矛盾,我不想去。”
温漾语气和缓地纠正:“不是我和你闹矛盾,是你单方面跟我闹矛盾。”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乐瑶摆出一副渣女态度,“反正我不能不回家,我没办法跟我哥解释。”
温漾这次没有很快回答,当车子驶出小区进入街道的时候,他才在路灯明明灭灭的灯火下淡淡道:“为什么没办法。”他语气难得有些清冷地说,“跟他坦白说你在陪男朋友,这样也不行?”
他头一次这样直白称自己是她的男朋友,乐瑶眼睛一亮,盯着他俊美如画的脸看了许久,忍不住勾起嘴角,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说:“好。怎么不行。”
她答应了,其实这个答案不意外,温漾不该有什么过多情绪,但情绪又何尝是人可以随意控制的?在乐瑶答应了,在她亲他脸颊的时候,他那颗冰冷麻木的心很不争气地悸动了一下。
这不是个好兆头。
温漾微微皱眉,在一片昏暗中若有所思地沉默着。乐瑶的情绪就比他简单多了,趴在他怀里高兴地等着到达他的家。她一点都不介意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反正晚上都是要睡觉的,穿着睡衣正合适。她心情不错,趴在他劲窝里还有心情哼歌。
温漾感知到她轻松的情绪,非但没有因此放松,眉头反而越皱越紧了。
乐瑶似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后撤身子想看他,却被他按住了头。
“乖,就这样,别动。”他语调低沉地说话,语气柔和极了,乐瑶听完便不再担心,老老实实地继续待在他怀里。
她如此乖巧听话,让温漾脸上的神思不属更深刻了。他想,太过牵动他情绪的情人是不合格的。人可以有个挂念,可以有喜欢的宠物,可以将感情寄托给谁,但不能因此沉迷,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如果她没有令他渐渐沉迷的本事,他又实在没必要跟她费心交流。有那个时间他不如去多见几个客户,多打击一下二房三房的人。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会儿应该及时止损,不要继续投入,风险太大了,这毫无意义,但他的心却告诉他,这没什么,这不可能,他可以搞定一切,哪怕最后不想放手也没关系,养一个情人,别说是养一段时间,养到自己腻味为止,即便是养乐瑶几辈子,他也养得起。
所以没关系,试试看吧。
他可以将她乖乖地圈起来,磨掉她的棱角,让她心甘情愿做他背后的女人,不去计较他到底和谁结婚,和谁有真正合法的关系。
他有达到这个目的的自信,却在这会儿刻意忽略了那样的乐瑶还是不是他所钟情的,也忽略了到了那个时候他是不是真的忍心那么做,以及……乐瑶是不是真的会让他成功掌控。
他看着车窗外越来越熟悉的街景,自以为自己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但其实,他没发觉的是,从他和乐瑶开始交锋,一直在退步妥协的都是他。
他如果肯从自负中清醒过来,就会发现,一直被掌控的人,其实不是乐瑶,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