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悚然看向老太,却见她已经坐回了右边的椅子,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我。
再看左边,那皮人竟变成了一个老头,同样看着我,神情却显得有些悲戚。
“老头子,今是咱闺女大喜的日子,你老耷拉着脸干什么?”
老太低声了一句,忽然转向我,抬高了声音:“时候不早了,新姑爷,你们快点上路吧。”
着,朝前努了努嘴。
我下意识的朝她努嘴的方向一看,顿时呆住了。
门头上不知何时居然挂起了两盏大红灯笼,院子里竟停着一乘大红花轿,花轿两边还各站着两个身穿青布褂,腰里扎着红绸带的轿夫!
我头皮一阵阵发炸,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董家庄那次,树林子里见到的纸人。
娘的,我这是被配冥婚了?!
我想转身质问老头老太究竟在搞什么鬼,手指一紧,悚然发现手里的阴阳刀不见了。下意识的往身后一『摸』,背包也没了!
我牙都快咬碎了,我到底还是没听张安德和‘花棉袄’的嘱咐,还是开了口,这是中招了……
“走吧,别误了时辰!”老太大声道。
话音一落,四个轿夫抬起花轿,飞也似的跑出了院子。
“呵,你们也太自自话了吧?”我冷笑着道。
“快追!”一个声音陡然响起,“其中一个轿夫是赵奇!”
话间,门头的一盏红灯笼飞落下来,悬浮在了半空。
“喜子!你又来这套?”我不上来是惊是喜,张喜这子活着的时候没这么神叨啊!
老太忽然跳了起来,大声道:
“老头子,他们要害咱家闺女,你还愣着干什么?”
之前一直无动于衷的老头闻言挺身站了起来,神情瞬间变得狰狞无比,缓缓的从身后拿出了鞋撑子,一步步朝我『逼』了过来。
“老皮匠,你已经遭了报应了,竟然还不知悔改?”张喜的声音冷冷传来,红灯笼也随着飘浮到了我身边。
老皮匠……
“刽子手的刀,仵作看得见,扎纸饶手艺,二皮匠的针线……二皮匠缝尸、起尸是一绝!”
老丁的话像过电一样在我脑海里响起。
再看看老头手里的鞋撑子,我猛然醒悟……章萍的父亲竟然是二皮匠!
听了张喜的话,老头浑身一震,表情却变得更加狰狞,猛地举起鞋撑子朝我砸了过来。
我正想闪避,冷不丁身边的灯笼骤然消失,我只觉得手里一沉,低眼一看,就见阴阳刀又回到了我手上。
与此同时,张喜大声道:
“罪无可赦,杀!”
‘杀’字响起,我一咬牙,甩手将阴阳刀『射』向扑来的老头。
阴阳刀在空中化作一道红光,闪电般的穿透了老头的胸膛,随即又化作灯笼,飞回到我身边。
老头举着鞋撑子,僵立在了那里,看着我的眼睛里透着不可置信。
下一秒钟,像是砂砾般炸开,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头子……”
老太发出一声惨厉的哀嚎,踉跄着上前两步,乒在地上悲声痛哭起来。
“喜子,咱干的是不是太绝了?”我不忍心的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快走,去追赵奇!”
红灯悬浮着快速飘出院子,我忙不迭跟着跑了出去,一路跑向后山。
“喜子,你他娘的能别这么神出鬼没的吗?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边跑边问。
“我是鬼,当然神出鬼没了!”
灯笼里传来张喜的声音,“老皮匠作法,把章萍变成了活尸,活尸入坟,再‘死’一次,章萍就会变成能够夺舍的邪鬼!”
“赵奇是怎么回事?”
“不光是赵奇,另外三个全是村子里的人,是被那个老太太用邪法勾聊生魂。生魂送死鬼,一旦进了坟里,变成陪葬死魂,章萍就能吸取他们的阴煞。”
“花轿里是活尸?”
这次张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过了一会儿,才愤愤的:
“不是,轿子里是章萍的阴魂,她的尸身正在山上作恶呢。这臭娘们儿心真他妈黑,不光要拉生魂陪葬,还想让你做她男人。好听点是看上你了,其实就是想要你的阴身煞魂做陪葬。”
我听得又惊又怒,这个女人,心机也太深了。
什么想见父母最后一面,全都是谎。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章萍的父亲是今上午去认尸的,那具被挖了心的男尸是凌晨被送到停尸间的……
老皮匠或许就是看到了那具新死的男尸,所以那个时候在章萍的尸体上做了手脚!
跑上村后的野山,红灯笼骤然加快了速度。
我一路跟着狂奔,没多久,就见前面四个青衣轿夫正抬着花轿脚不点地的往前跑。
借着灯笼的红光仔细一看,其中一个轿夫果然就是赵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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