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耳聋了不成?每回都得多叫你几次才会应我!”牛辅心里急躁,朝赤儿狠狠肩上踹了一脚方才解气:“城外出什么事了!”
赤儿硬受了这一脚,心里恼怒,想‘我好歹是军中都尉,你竟拿我当你家奴才使唤?’,话里却恭恭敬敬,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将军莫急,好像是董越的亲兵不满,在营中鼓噪闹事,属下这就带人去平息掉。”
“不,你听这声响,分明是有人起兵谋乱,试图害我。如今城东、城南具有杀喊声,他们定然是全都背叛我了,你若是此刻去军营,绝逃不了一死。”牛辅把事情往极坏的方向想,越想越觉得自己由于杀了董越,弄得众叛亲离,加上有心人的挑拨,要谋害自己。
赤儿此时也没了主意,急忙问道:“将军,那我等该怎么办?如果真是士卒叛乱,那不消多时就会攻进城了。”
牛辅强打精神,想来想去也只有趁夜逃走,以求苟全性命了:“你素去打点行装,我们翻城墙出去,只要逃回西凉老家,便再也不怕有性命之忧了!”
于是吩咐赤儿等五六个平常所亲近厚爱的心腹打点行装,又分给众人财物以示笼络,自己却带着二十余饼金、大白珠璎,满满装了一大行囊背在身上。赤儿初见时还不知是何物,想伸手帮忙,却被牛辅一掌打回:“都收拾好了么?我们走那边更安全?”
赤儿手刚摸到行囊便被牛辅打下,手背像是被蜂蛰了似得疼,他忍着怒火,对牛辅说道:“回将军,城北已安排好了马匹,将军随我等前去,便可躲过此难!”
牛辅大喜,当即与赤儿等人登上北城,用绳索绑住自己的腰,将自己吊了下去。赤儿等人紧跟其后,在牛辅下去时,赤儿突然偷偷对同行几个胡儿使了个眼色。那几人与赤儿都是月支胡人,见利忘义,在知道牛辅失势,绝难再起时,都看上了牛辅随身带着的财物,想着既可借着财物安身,又可借着牛辅的头立命。
几人悄悄议定,赤儿突然发作,在牛辅离地还有丈许的时候,用刀把绳索给砍断了。牛辅未有防备,从城墙上摔下去,把腰给扭了,腿也摔断了,他痛苦难行,此时哪里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爬地而走,没走多久便被赶上来的赤儿等人压住身子,嘴巴被人捂住,脖子上又被抹了一刀。
只听赤儿在牛辅耳边低声说道:“庸狗,你素日拿我等当奴才指使,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牛辅话也说不出来,只干瞪着眼,死死地盯着赤儿,像是要活吃了他。几人随后脱下牛辅死抓着不放的行囊,又拿刀将牛辅的头割了下来,在将金饼玉珠和牛辅首级收拾好了之后,几人便将牛辅尸体推入护城河。寻了事先找好的马,一路往西南去寻吕布去了。
吕布半途得报,急忙叫来辨认首级,知是牛辅无误,喜不自胜,立即派校尉魏续带首级快马赶回长安报讯,自己依旧带兵前往陕县收拾乱兵残局。
赤儿等人在一旁看吕布发号施令,仍旧没有做出对自己的处置,赤儿心里焦急,上前问赏。谁知吕布等人听了他们的话,众将皆是大笑不止,让赤儿冷汗直流。陈卫看着当日对自己穷追不舍的赤儿落得今日这般模样,心里甚是痛快。
吕布看着赤儿惊慌的神色,冷笑道:“见利忘义之人,还有脸来讨赏?来人呐,把他们拖下去埋了,赏他们一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