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都很好听,可每日传来的消息都是坏消息!”
一家三口当堂互怼,堂下一干大臣们全抱腹低头不语。
董太后冷哼不满,看向郭胜下首的董虎,再次不满冷哼。
“哀家最近听了些他人话语,说是董小将军最善奔袭直击贼人巢穴,哀家想听听,贼首聚贼众二十万于巨鹿下曲阳、广宗两城,你一娃娃又如何可破贼?”
众臣不由一阵皱眉不悦,不是因为他们不想让董虎卖命,而是因为河北居住的大多都是刘姓宗室,仅冀州一地就有大小诸侯国(县)百十,而南阳、颍川贼人才是对各大世家豪门威胁最大的敌人。
董太后问话,不管态度如何,董虎都不能视而不见,放下竹筷向董太后抱拳。
“回太后。”
“贼人若二十万盘踞一处坚城不出,小将无法短时间内拿下。”
董虎看向一脸不屑的董太后,再次抱拳开口。
“臣在凉州平贼时,一共有三次与敌争斗,一次在狄道城外夜袭贼军辎重大营,一次在榆中城下,一次迂回奔袭贼人后方河湟谷地。”
“除去榆中城下外,董太后也能看臣奔袭敌人所在皆是贼人要命且空虚之地。”
众臣皆默默点头,即便是坐在何皇后身旁的小公主刘妍,小脑袋也不由连连点动,看的董虎心下一阵好笑,一小丫头又懂得个甚?
董虎抱拳道:“兵法言攻敌必救,不是指攻打敌人最强的要害,正如臣三次大战中,狄道城下阎行万五大营,以及金城塞中贼人,若能正面击败贼人,自无不可,无论臣有无足够兵力,强攻两处都会让臣折损更多兵卒,如此要害,即便可攻打也非明智之举。”
“当然了,即便非明智之举,也不能任其做大,也不能置之不理,故而狄道城由皇甫将军领兵万五以挡阎行,故而臣在拿下榆中、勇士两城后,留三万董部义从以挡金城塞贼人,避免贼人或向北进入安定郡,或自汉阳郡绕道陇西郡背后,截断狄道城后路。”
“控制贼人,避免贼人蔓延,避免贼人对大汉朝继续造成损失,稳定后方安定民心,臣以为这些才是当下最紧要的事情。”
董虎继续说道:“黄巾贼宣扬邪门歪道,与百姓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之语,此等言语乃亡国换朝之语,黄巾贼虽弱小不堪一击,然陛下不可轻视之,当以谋篡社稷敌国待之。”
“将黄巾贼以一国待之,今时便是两国相争……臣说此等话语,还请陛下谅解。”
看着皇帝刘宏,以及一些大臣阴沉着脸,董虎也不得不起身郑重抱拳。
“得民心者得天下,黄巾贼也好,或是任何形式的民乱,都应该以一改朝换代大敌待之,正如‘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之言,事涉宗庙社稷大事,都不能轻而视之,都应谨慎待之。”
“两国相争,此乃国运相争,国运相争……相争的是民心所向,何为民心?孟子言:所欲与之聚,所恶勿施。”
“何谓‘所欲与之聚,所恶勿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民心即利心,即与民以利。”
董虎说出这话语后,群臣全都神情凝重,皇帝刘宏也挺直了些身体。
“圣人言之过大,臣以为当从政治、军事、礼教、律法、民生经济等方面进行,如何制定宽待于民的国政,如何礼教于民,如何惩戒不法、与民声张正义,这些不是小臣的事情,小臣只能勉强算是一统兵小将,即便如此,臣心下也觉得没资格当着陛下言及事涉帝国军事,但太后相问,臣也只能说几句妄言,还望陛下恕罪。”
<bA/> 刘宏虽混账事情做了不少,但那也与曹操、袁绍少年纨绔世家子所作所为一般无二,这不代表世家子一般的刘宏就什么都不懂,他能分辨出董虎话语里的好坏。
“爱卿但说无妨,即便有些不妥,朕亦不怪罪。”
皇帝开口,董虎沉默片刻……
“国运相争,争的是民心所向,说白了就是攻守之道,军事如此,国朝政治、文教礼法、律令律法、民生经济亦是如此,无非就是大汉朝在各个方面做的更好些,至少要比作乱贼人要好些,有了对比后,贼人就算想蛊惑百姓造反也不能。”
“国运相争,攻守之道,国运先机在哪一方?臣以为,哪一方保持进攻的姿态,国运先机就在哪一方。”
“以此理而论,看起来国运的一方在黄巾贼,因为他们是进攻的一方,而朝廷是被动抵挡的一方。”
董虎说道:“臣说这话语,陛下心下肯定是不舒服的,可陛下也当看到,几十近百万黄巾贼造反,这绝对不是一日两日能够聚起的造反,如此之久也无人警示朝廷,宣扬如此动乱天下妖言异语蛊惑百姓,礼法教民上也肯定是有疏忽、不足的。”
“因种种不足而让我朝在局部处于弱势,但这并不能说明朝廷就真的在国运先机上处于弱势,事实上,大汉朝拥有绝对的优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