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拱手道:“我这便去上职了。”
孙元白拱手道:“请便!”
林冲走到牢房门口时,迎面走进一位不到四十岁身着六品文官官服的官员,似是有些急迫。
林冲侧身给其让开道路,那人见林冲眼神清澈,不卑不亢,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
此人不是开封府衙门的人,一个六品文官肯对林冲一个小小的捕快点头道谢,也让林冲觉得这个人有些特别。
换做旁人怕是要指着林冲的鼻子,说他见到上官不遵礼数,连个揖都不肯作。
那人走到孙元白的牢房门前拱手道:“元白兄,我也是无能为力。”
孙元白道:“伯纪,我能捡回一条命已是知足了,你无需因此自责。”
这个官员便是时任起居郎的李纲,字伯纪,他与孙元白乃是同乡,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孙元白喜欢习武,而李纲家是书香门第。
这并没阻止两人成为朋友,孙道绚由于小时候经常去李纲家玩,开始喜欢上读书习字,如今才年芳十六岁已有了小才女的称号。
“绚儿竟然能请得动李师师帮忙说情,属实让我意外。”
孙元白道:“她说是上元节通过李清照结识的,刚刚出去的那位少年也是。”
“哦!那名捕快?嘶!他莫非就是前几日以两首诗词出名的林冲?”
李纲一连数问,显然他也听说了林冲的名号。
孙元白点头道:“他负责押送我去沧州,你不用到处去求人了。”
李纲问道:“绚儿还是不肯住到我那去吗?”
孙元白回道:“她要随李清照去青州。”
“唉!也罢!是宗之没这个福分。”
孙元白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次他们父女进京本是想为孙道绚与李纲的长子李宗之定亲,哪知道孙道绚前天见到李宗之后,便一口拒绝,死活不答应这门婚事。
他本想找机会劝说,哪知道又出了这档子事。
孙元白拱手作揖道:“是我失信于伯纪。”
李纲急忙道:“元白兄无需将此事挂在心上,我也是将绚儿当女儿看待的,我从无责怪之意。”
孙元白点了点头,李纲这话他是信的,毕竟几十年的朋友了,他为人耿直,说话更不会拐弯抹角。
“高俅父子如此胡作非为,官家就这样听之任之吗?”
李纲摇头叹息,“朝中奸佞当道,官家治国失责,我这种人在朝中委实是寸步难行!”
孙元白又道:“事已至此,伯纪还是不要掺和进来的好。”
李纲摇头不语,沉思许久后,拱手道:“时候不早了,我这就去上职。”
孙元白拱手道:“伯纪保重!”
李纲点头径自离开了此间。
他如今只是个六品的起居郎,连上奏章弹劾别人的权利都没有了,即便想在赵佶面前参高俅一本,也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