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之中的事儿,只不过比我预料的晚了几天。”齐睿抬抬眼皮,笑呵呵说道:“不是,我说振堂哥,于红军进去了,您那么兴奋干嘛?”
刘振堂搓着手说道:“你是不知道啊,我去二厂搜集瘦驴的罪证,跟职工们交流。职工们说起这一家子奇葩来就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家人生吞活剥了。
我听完大家的讲述后也气得不行,怎么会有这种人啊,喝职工的血吃老百姓的肉,末了还屁事儿没有,该当官儿继续当官儿,该潇洒继续潇洒。现如今终于被弄进去了,即将要接受人民的审判,你说我能不兴奋么。”
没看出来,振堂哥还是个嫉恶如仇的人。
不过想想也是,人民警察嘛,没有满腔正义,还真干不了这个活儿。
周建刚放下一把芹菜,笑道:“有道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老于这次进去,纯粹是自个儿作的,我在厂里上班的时候就听一二厂的职工说,破四旧那会儿,那王八蛋可没少往家里划拉东西,多少户人家被他逼得家破人亡啊。这种腐败分子,人中禽兽,政府不办他天理难容。”
刘振堂掏出烟,递给周叔儿一根,看了眼齐睿,想想,叹口气也丢了根给他,然后说道:“现在人被羁押在刑警队,由我们局长亲自负责审讯,据可靠消息透露,这次逮捕老于,是区里一把手下的命令。”
捡起根碎木头,就着火苗儿点了烟,抽一口,齐睿笑着说:“谁把他办进去的,判多少年,都与咱无关了。咱们还是少操点闲心吧,这眼看都快八月中旬了,接下来工作任务繁重啊,咱还是先把手上的活儿干好吧。”
周建刚吧嗒着烟,笑道:“小睿说得没错,操那么多心干啥?多挣点钱填饱肚子才是第一位的。”
刘振堂却颇为不屑,看一眼齐睿,说:“周叔儿您可别上了小鬼子的当,这小子,精着呢,别看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于红军这个心头患被弄了进去,他指不定多欣喜若狂呢。”
周建刚闻言,呵呵一笑。
齐睿摸摸鼻子,说:“我是那么个幸灾乐祸的人么?”
两人齐声说:“是!”
吴局亲自上阵,当天就让于红军吐了口,公安干警火速行动,在他昌平老家宅子的槐树底下挖出了100多根大黄鱼,金银珠宝首饰若干,名人字画二十余幅,珍宝古玩六十余件。
惊天大案!
震惊全城!
领导下令严办,于红军距离被毙够儿不远了。
消息传来,纺织二厂人人弹冠相庆。
据说,鞭炮响了一整天。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十间移动板房顺利组装完毕,被刘伟业运到小学操场上,院里的老人孩子们已经住进去了。
齐睿也兑现了承诺,跑了趟街道办,跟张友远汇报的同时,邀请他过去瞻一眼,顺便把经营许可证拿了回来。
张友远很兴奋,满口答应下来,又迫不及待跑了趟区里,跟孙同海进行了汇报。
孙同海也很感兴趣,当天下午就带着记者浩浩荡荡杀向街道办小学,视察了受灾群众的安置情况,看着已经搬进板房里居住的老人孩子们发自内心的舒畅笑容,他对腾飞公司生产的移动板房大加赞扬,现场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记者们更是赞口不绝,抗震小英雄又有新发明啊,还是这么个造福于受灾群众的好东西,闪光灯、摄像机镜头就没停下来过,围着板房不停拍摄着。
“齐睿同志,我是新京报的记者,我想请问……”
“齐睿同志,我是都市快报的记者……”
“我是青年报的……”
“我是妇女报的……”
“人间指南编辑部的……”
一支支话筒递过来,齐睿哭笑不得,尤其是那位自称是人间指南编辑部的记者,都快把话筒戳齐睿的嗓子眼里去了,这货心里卧了个大槽,你特么在拍《编辑部的故事》吗?你以为你是李东宝啊,采访谁人家都得积极配合。
看看你那光秃秃的脑门儿吧,葛大爷那会儿都比你头发多,就你这形象,英年早秃的,看一眼就能戒半个月饭,你让我接受你的采访?大哥,别恶心了我行么?
冲热情的记者们朋友们拱拱手,齐睿苦笑道:“拜托各位饶了我吧,就是灵机一动弄了个小买卖而已,真没啥好说的,大家别再问了,我还是个孩子啊,禁不住大家这么热情的摧残哒,求放过。”
见这货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出口的话更是让人捧腹不已,记者们都哄堂大笑起来。
之前跟这货打过交道的几位记者更是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其中一个说:“齐睿,这趟姆们又没白来啊,起码学了个新词儿,求放过。”
记者们笑得更欢腾了。
站在旁边观瞧着的孙同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对身边的田文明说道:“这小子真能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