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齐睿挺诧异,为毛呢?
两天过去了,风平浪静的,老苗那边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据闷三爷打探回来的消息说,苗凤仙已经住进了北医三院,在骨外科接受治疗。
齐睿有点想不通了,战况正激烈呢,老苗为毛就突然萎了呢?难不成那老小子发现事态不对,主动撤出了?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小舅舅过来了,一进办公室,他就眉飞色舞地说道:“老葛很给力,已经从苗凤仙嘴里打听出刘红霞在上海居住的地址来了。我已经让闷三儿赶过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就能把刘红霞和孩子给带回来。”
齐睿闻言,心情豁然开朗,接着问道:“老葛去医院看望小苗了?”
小舅舅点头说道:“去过了,我跟他说得很明白,你不去可不行,不然你这处长就当到头了。至于说他跟小苗具体聊了些什么,老家伙没说,我也没问,但是老葛出来后满脸阴沉,只是跟我说了刘红霞在上海的地址后立马就走人了。
走之前还专门嘱咐我说,这事儿过去了,让我们不要再追究了。我注意到他脸上似乎有倒抓痕,估计是被他苗凤仙给挠的。”
齐睿阴沉一笑,说道:“不追究?怎么可能?既然有单子做,就不要怕咱们找后账。等着吧,有他好果子吃的。”
甥舅俩正说着话,电话响了。
齐睿接起来一听,是八局基建处的处长陈宜学打过来的。
陈处一开口就直接质问道:“齐总,按照合同,一千五百间板房今天交付,板房运过来了,但是为什么还差三百间啊?”
齐睿赶忙跟他解释了一下,陈宜学听完,当即就愣了。
“所以说,有人找你们麻烦?”他问道。
“嗯,我也不瞒您,找我们麻烦的是钢板厂的苗东风和他妹妹苗凤仙。苗东风忒狠了,为了扶持他妹妹的企业,不知道说动了哪位领导,让联合执法队的人把我们厂给查封了,所以说,板房才没办法按时交付,陈处,不好意思啊,耽误贵局职工们的使用了。”齐睿介绍道。
“齐总不用道歉,凡事总有个不可预知性嘛,这怪不得您。事情我知道了,这事儿齐总您甭管了,我会跟上级领导汇报的,如果果真如您所说,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答复的,毕竟,我们干的是国家工程,出了问题,总得有人负责。就这样吧,我先挂了。”陈宜学果断挂断了电话。
齐睿开心了,联合执法队,就看你们接下来能不能承受住国企领导的滔天怒火了。
还敢跟苗东风沆瀣一气,某些所谓的执法者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小舅,可以把钢板厂的内账送到相关单位里去了。”齐睿笑眯眯说道。
张云鹏立刻说道:“好,咱还得留点底子吧?”
齐睿说道:“嗯,还是您想的周到啊,您要是不说,我都把这茬给忘了,找家打字复印社去印一份吧。”
张云鹏起身,说道:“要不怎么说我是你舅舅呢,别看你小子整天挥斥方遒、运筹帷幄的,关键时刻,还得有个长辈帮你把着,替你想着,不然你小子早晚得控制不住,飞到天上去,你舅舅啊,就是那个拉绳的。”
齐睿笑呵呵说道:“咱俩啥关系啊,亲舅舅亲外甥,您帮外甥把这点儿,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张云鹏对这话十分受用,一咧嘴,说道:“这还像句人话。走了,回头重新开工了,从你手里把腾飞厂百分之五的股份转到我名下就成了。”
说完,向外面走去。
齐睿脸当时就黑了,什么玩意儿啊这是?明抢呢是吧?这么居功自傲的吗?
但是他拿小舅一点办法都没有,那就是个把不要脸当饭吃的家伙,顺杆往上爬是他一贯的作风。
次日一早,联合执法队的办公室里,田文明亲至。
所谓联合执法,也是时代特色。
由工商、税务、公安、城建、卫生、质量监督等部门的人员共同组成,俗称:综合治理大队。
大队长由市局局长兼任,各局局长们任副队长,其实也就是挂个名,大领导们基本上不参与队里的工作。
东城区这边,主管综治大队具体事务的,是公安分局局长吴雷鸣。
见田文明推门进来了,吴雷鸣当即一愣,忙站起来笑着说道:“田主任,您今儿怎么有工夫过来视察工作了?”
吴雷鸣一米八三上下的个子,体态颇为健硕,两撇精心打理的八字胡,一张抖擞的国字脸,透出一身领导范儿,身穿合体的警服,一笑,透着一股子热切。
田文明却丝毫不给他面子,冲他微一点头,面容严肃地说道:“吴局这话说的我有些不敢接受了,我就是一区委的普通干部,哪有资格来视察综合治理大队的工作啊。”
吴雷鸣愣了一下,伸手延请,把田文明让进办公室,请他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说道:“田主任这么说可就让我们无地自容了,综合治理大队的工作,始终离不开各区县政府主管部门的支持,您作为东城区委办的主要负责人,更是对我们的工作有指导和建议的作用。更何况,呵呵,我们的办公地址,就设在咱们东城区的地头儿上嘛,您千万不要客气,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还得请您多批评指正啊。”
老吴也是个滑头,对今天田文明的突然到访感到诧异,同时也清楚,老田绝不是心血来潮突然过来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到来,代表了东城区委一把手的意志。
要不然,谁有能力把这个炙手可热的人物打发到自己这个鸟不拉屎人不待见的临时单位上来啊。
田文明也不是故意难为吴雷鸣,他只是对综合治理大队某些人肆无忌惮的做法感到不满意。
这些话,就是说给在场的某些人听的。
中建八局的领导把状都告到孙老大那里去了,孙老大有点懵,问自己小睿子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国企领导如此愤怒?